第三百三十八章 他看得懂了
而他,终于不再等她开门。
他在自己的笔记本里写下:
【这一次,我走着,不再问你还在不在那面墙后。
因为我终于不再为了被看见而靠近你!】
这天傍晚,丁砚之在画室录制讲课视频。
学生问他。
“你怎么看待‘没有完成的画’?”
他沉默了几秒,说。
“有些画不是没完成,是不需要完成!”
“那什么时候才算‘需要’?”
“你不想再往上添东西的时候,那就是完成!”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下意识看了一眼墙角那幅《剪影no18》。
那是他画的最后一幅她的背影。
他那时知道自己已经画不下去了,不是手停了,而是情绪走完了。
他在那幅画的背后写了一句话,但从未给她看过:
【我不是不想再画你,是我不再靠画你来留住我自己!】
而此刻,徐盛听在她自己的画室里,重新拿起一支旧笔。
她没有打开新纸,而是在一本随笔本上画了一张手稿。
她画的是一张桌子,对面坐着一个人,但人影是空的。
她没给那个人补上任何轮廓,而是在旁边写了一行字:
【我坐在这里,不是等你回来,是我终于可以自己吃饭、喝水、写字,不必预留座位!】
这幅画她没有收入任何画册,而是直接贴在画室的门后。
林西看到时笑了。
“你终于开始画日常了?”
“我现在只画我愿意留下的场景!”
“那人呢?”
“我已经不画‘人’了!”
“为什么?”
“我怕一画,就又开始期待回应!”
林西点点头,没有再问。
那晚,她们一起吃了很简单的晚餐。
林西说。
“我今天看到陈桉更新了朋友圈,他发了一张老照片,是你们四个人的!”
“哪一次?”
“应该是你大学毕业那年,在图书馆后门那次。
他写了一句:‘我们都没再走回原路,但我们都记得曾并肩走过。
’”
徐盛听听完,只说了一句。
“他现在也学会放下了!”
林西。
“他其实放得比谁都早,只是他沉默得比谁都慢!”
徐盛听没再说。
夜深,她坐在地毯上,给那张桌子配了一个框,木头是深色的,不打光的那种,像是她近来对生活的态度—低调、不刻意、不需要解释。
她翻出画册最后一页,写下一段话:
【你以为我留白是因为我画不下去,其实是我不想再让关系替我填空。
我所有的空白,都是我愿意留的余地。
不是等你,而是留给我自己!】
写完,她把笔放下,收起灯,走回房间。
这一次。
她真的把最后那一点关于“是否还爱”的想法
落进了一句她不打算公开的诗里:
【我不是不爱了。
我是终于知道—
爱也不一定要靠近。
它可以只是我在写字时手心不抖!】
夜过零点,港城的天彻底黑了,雨停了,但风还在。
徐盛听站在画室门口,手里拿着一杯水,一边喝,一边望着窗外发亮的街灯。
她没有开灯,整间屋子靠着窗外的城市灯火透进来的光,也足够让人看清屋内轮廓。
地板上铺着她最近一周新画的草图,有的还没完全干透,散发着淡淡的铅灰味和纸张受潮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