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她不再靠近
“你有时候让我觉得你比谁都勇敢,但有时候又让我觉得你太难靠近了!”
“那就别靠近!”她轻声笑了一下:“我现在也不想让谁靠近了!”
她喝完最后一口茶,走去阳台看了一眼外头的雨,已经停了,街灯下还湿漉漉的,一只流浪猫从树影后蹿出来,穿过小巷,消失在夜里。
她写下今天的最后一句:
【不是我等不到晴天,是我终于明白,雨也有它的节奏。
它不是要折磨谁,只是在完成它自己的循环!】
她收起本子,关窗,熄灯,走进卧室。
风从窗缝吹进来,她没有躲,也没有去关。
她说:“我不会再为一点点风冷,把整个屋子封住了!”
夜很安静,她在这样的静里,慢慢闭上眼,像是一枚落进水里的石子,不再溅起水花,只是沉沉地,安安地,落在底部。
凌晨三点,她醒了。
不是因为噩梦,也不是因为身体不适,而是因为那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来自心底的空落感忽然像水一样漫上来,悄无声息,却把整个人慢慢泡在其中。
她没立刻睁眼,只是握紧了被角,让自己躺在那种虚浮里,再等一下,看会不会过去。
可那感觉像是潮水,一波一波涌上来,不退,也不闹,就是不断提醒她:你又在深夜醒来,一个人。
徐盛听最终还是坐起了身。
屋里很静,静得能听见自己头发拂过枕套的声音。
她披上外套,走进厨房,烧了一壶水。
在水沸之前,她什么都没想,只是靠在厨房门边,看着小小的红光一闪一闪地跳跃着。
她想起以前她失眠的时候,陆聿白也常常这样站着,一杯水,一根烟,安静地不说话。
那时她会问:“你是不是又在想着项目?”
他就轻轻“嗯”一声,连眼神都不转向她。
现在她明白,那种“我没走,但我也不在”的姿态,比真正离开还让人心冷。
水开了,她泡了一杯淡茶,端着走到阳台,轻轻推开门。
外面没雨,风有点凉,楼下街道一片寂静,只剩路灯孤零零亮着,像是城市还在勉强自己“撑着”。
她站在那里,靠着门框,喝了两口,轻轻叹了口气。
她不是在怀念什么。
而是在确认,这么多年过去,她真的能习惯这样醒来,也能习惯没有人递过来一件外套,或者说一声:“怎么又睡不好了?”
她不是没被照顾过,而是那些照顾都来得太晚,太断,太浅,像是贴在她身上的一张便利贴,随时都可能被风带走。
她低头看了看手机。
屏幕黑着,没人发来任何消息。
她没失望,也没觉得异常。
她已经很久没有“等一条消息”这种情绪了,像是从一个习惯里彻底剥离出来了。
她回到屋里,重新坐在画架前,铺了一张纸,没有打灯,只借着远处的路灯光,勾出几个模糊的线条。
她画的是一盏没点亮的灯。
她不是想说什么寓意,只是觉得那盏灯的沉默本身,就够了。
画完,她在角落写了一句:
【有些东西不用亮着,它只是待在那里,就已经是一种陪伴!】
天快亮时她才去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