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断裂后的完整
远处还有一只小麻雀站在电线上，被风吹得尾羽微颤，却始终没有飞走。
她没出声，手指捏着杯沿，呼吸平稳。
手机震了一下。
是林西发来的短讯：【早上出门顺路买了你爱吃的糯米团，放门口了，记得拿。
今天下午我要去参加一个电影人交流会，可能晚点回来。
你自己吃饭别偷懒啊！】
她看了一眼，没有回，只是放下茶杯，开门时顺手把那只纸袋提了进来。
袋子里是两只糯米团，还有一张写得潦草的便利贴—“记得微波十秒，不然太硬！”
她拿了一个放进碗里，站在厨房等的时候，忽然想起大学那年，有一次林西也是这样，考试前晚，偷偷塞了热饭盒到她画室门口，用圆珠笔在纸上写：“你不是铁打的！”
那时她不懂“有人记得”意味着什么。
她只觉得林西太吵、太热烈，后来才明白，这样的朋友，是她能坚持画下去的重要原因之一。
吃完早餐，她把剩下的糯米团放进冰箱，没开电脑，也没画画，只是在画室转了几圈，最后走到窗边，拉了半扇窗开，让风和雨的味道一起进来。
手机又响了一下。
这次是陈桉发来的。
【今晚有一场私展，是陆聿白策划的。
他不在邀请名单上写你名字，但希望你能来！】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拇指停在屏幕上迟迟没动。
私展这个词，她太熟了。
一般都是艺术圈里少数人参加的非公开作品交流会，不做媒体曝光，场地也往往临时选定，只为了“让懂的人聚一聚”。
陆聿白居然选了这样一种方式。
他果然还是清醒的—他知道她不会去那些铺天盖地的“正式场合”，也知道，她不会回应那些含着“复合”暗示的铺陈。
她没回复，也没有删。
只是把手机屏幕合上，放回桌上，然后拿起了自己上周画到一半的稿子。
那是一张她为自己策划的新系列“日常残片”画的开篇。
她画的是一只透明水杯，放在靠窗的木桌角上，杯里只剩一点水，阳光斜斜照过，水面反光在桌面上投出细碎的光斑。
她描完杯子最后一道轮廓后，忽然停了笔。
她想起去年某天，丁砚之来工作室帮她修复画框时，曾在那张桌子上也放过一只水杯。
那杯子里的水比这幅画里的满一些，阳光折射到他镜片上，他抬眼看她的时候，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快要被看穿。
可他什么都没说。
她也没有开口。
画纸上的光影是静的，像是永远凝固在某个“不需要言语”的片段里。
那天她画完这幅画时，没有取名。
只在背面写了一个小括号：【你在，但我不说！】
中午，雨停了。
阳光不算明亮，但空气干净了很多。
她穿了件米白色风衣出门，打算走到城西那家手工纸坊取画纸。
她没提前通知老板，但老板似乎早有预感，在她走进门那一刻便笑着点头：“你果然今天会来！”
“怎么这么肯定？”
“你每次心情稳定，就会选个阴转晴的日子来拿纸！”
她轻轻一笑，没否认。
拿完纸她没立刻回家，而是拐进了旁边的小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