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靠近太迟了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不说了!”
“他会一直等下去!”
“让他等!”她低声说。
“他现在肯等,是因为他终于知道,等,比走开要难!”
林西没再劝,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买了早餐,放门口了,你等会儿记得开门!”
她挂了电话,静静坐了一会儿,才起身走到门口。
门外放着一袋豆浆和两只糯米团,还有一张便利贴—
【今天风大,不想说话也没关系,我在!】
她把那张便利贴收起来,贴在画架后头的木板上,那是她专门为“林西的话”留的角落,上面已经贴了不少碎碎的纸条,有的褪色,有的卷边,有的她已经记不清是哪天留下的了。
可她记得这些字的温度。
她吃了半只糯米团,又泡了茶,坐在窗边的矮椅上,把笔记本打开,写下今天的第一句话:
【所有不说话的人,未必不在意。
所有不靠近的人,未必放下了!】
写完,她合上笔,开始起稿今天的画。
她画的是楼下的天桥—
石阶、铁栏杆、一把丢弃的旧伞,还有坐在阶梯上的一个背影。
那背影不明显,轮廓被晨雾吞掉大半,只能勉强辨认出一个轮廓。
她没有画清楚脸,也没有标注名字。
可她知道,那是陆聿白。
不是现在的他,是她记忆里那个曾经在自己最孤独的时候,一言不发陪她坐了一个雨夜的人。
他不是没出现过。
只是出现得太晚。
她画到一半停下,拿出另一张纸,用极淡的水彩描了一盏灯,一盏在晨雾中被遗忘的街灯,光圈微弱,几乎看不见。
她在画角写了句话:
【你曾是我光里的人,但我现在已经学会,怎么一个人亮着了!】
风吹过纸页,发出一阵轻响。
她将画纸压平,继续往下画,指尖没有颤抖,眼神也没有躲闪。
她已经学会,把想念化成画里的留白,把心软变成最克制的线条。
她把他们都画进了“途中”,却没有一个,是终点。
雨在中午前停了,阳光没有立刻透出来,天色依旧是一片灰白,像是擦拭了太久也没有擦干净的玻璃。
徐盛听站在阳台边,把昨晚画完的纸一张张晾开,墙角一排钉子上挂着数幅未命名的作品,风吹动时纸页轻微地晃动,像是在低声诉说,也像是在等待一场不再到来的注视。
她的画最近多了很多阴影和模糊的边界,不再勾清楚轮廓,不再描明暗对比,她把那些情绪藏在转角的线条里,藏在每一束光不够照亮的角落,藏在无人入座的椅子与空轨之间的距离里。
她的手机安静地放在桌上,偶尔亮一下,又熄掉。
她没去碰。
昨晚陆聿白发来两条未读语音,时间间隔一个小时。
她没有点开,也没有删。
他已经习惯用这种方式靠近—低调、安静,不打扰也不后退,就像他最近频繁更新的摄影小号,照片总是捕捉城市最空的时候,街口转角、清晨地铁、无人电梯、落满灰的窗台,配文只有极短一两句,像是故意不写完的话,也像是怕多说就暴露了情绪。
她看得出那些画面是在回应她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