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等不到的信
不是不想看，是她怕一看，就又忍不住想走回去。
可她真的已经没有回头的力气了。
她现在只能往前走，一步一步地，画她的途中。
她拿起画笔，在那张窗边图上勾出一段更深的光线，用很细的水墨加深了窗边的墙角，让那束光更显得“照不到”。
她不再刻意安排主角的视角，她只是让光自然地走进来，走到边缘，再停下。
像是某个人走到门前，终于没有再敲。
画到一半的时候，手机又亮了一下。
这次是丁砚之。
他发了一段文字：【我昨天梦见你了，梦里你坐在画室的地板上，画了一整面墙的灯。
我走过去的时候，你转头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你是不是要走了？’我没有回答，但你还是笑了，说：‘那就早点走吧，不然风大了。’】
她看着这段话，许久没有动。
她知道他是真的梦见了她。
因为她也梦见了那面灯墙。
那是他们大学最后一年，她为了赶毕业展的主题稿，在画室住了三天，熬夜画了一整面关于“城市夜光”的构图。
他每天晚上都会路过窗外，站在一盏灯后看她画。
她从不回头，但她知道他在。
那时候她以为自己已经懂了很多事，知道他喜欢她，知道他在等她。
但她却没有回应过他一句。
不是不动心，是不敢。
她怕一动心，就输得太彻底。
她没回那条消息。
只是点开他的朋友圈，看到他昨晚上传了一张画，是他的新课堂示范图—一条通向光源的走廊，走廊尽头是一扇半掩的门，门里隐约透出一点人的影子，靠着门框坐着，像是在等谁，又像是累了。
她盯着那张图看了很久。
他没有标注。
可她知道，那是他给她画的。
是他最后还在坚持靠近的方式。
她轻轻把手机放下，走到画架前，将刚才那张画上的窗用铅笔又勾了一遍，线条拉得更长，像是在试图把那道光延伸到更远一点的位置。
画完后，她写下了一句：
【我没关窗，不是等你，是怕你忘了你曾经站在窗外！】
她把那张画放进画册，合上，靠着椅背坐了很久。
外头的天已经彻底亮了，阳光斜斜地照在地板上，像是给这个一夜未眠的屋子落了一层安静的温度。
她站起来泡茶，水开之后倒进壶里，茶香在屋子里慢慢散开，她忽然觉得今天这茶比平时都淡了一些。
她想起林西曾说。
“你泡茶的手劲和情绪是同步的，你开心就泡得浓，心事重就淡得一塌糊涂！”
她低头尝了一口，苦得发涩，却一口一口喝完。
那种苦，像是她这些年一点点积攒下来的压抑，不苦到极致，反而舍不得放下。
中午的时候，林西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饭盒，还有一束花。
“今天市场有一车错季的雏菊，我顺手买了点！”她把花递过去。
“你前几年不是最喜欢这花吗？”
“后来不喜欢了！”
“为什么？”
“它太轻，风一吹就倒，我不喜欢那些站不稳的东西！”
林西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把花插进水瓶里，然后坐在她对面，沉默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