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 被藏起来的温柔
光线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落在床边的地板上，那一瞬间，他下意识抬起手挡了一下。
光太亮了，眼前模糊，像是隔着一层雾，他眯着眼，好久才看清那道坐在窗边的身影。
“盛听！”他低声叫了一句。
她从窗前回过头，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你能看见了吗？”
他慢慢地点头，眼神落在她脸上，像是确认又像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光有点刺，不过……我看得见你！”
她轻轻笑了一下，把手里的书合上，站起身走到他床边。
“不用着急，医生说你接下来还要几天适应期！”
“你这几天……一直在这儿？”
“没回去！”她语气温柔。
“林西替我拿了几天换洗衣服，她说你现在更需要我！”
他眼神微动，嘴角露出一丝安静的笑意。
“你愿意留下，我已经很意外了！”
“不是意外！”她看着他。
“是我终于不想让你一个人扛了！”
病房里一时无声，他侧过头，望着窗外那块湛蓝色的天空，眼中浮出一层浅浅的湿意。
他没有流泪，也没有哽咽，只是眼角的光静静闪着，就像他一直以来对她的感情—不炽热，不喧哗，但从未消失。
“其实我以为你不会来的！”他低声说。
“你一直都在我画里！”她说。
“我只是晚了一点站出来！”
“可你来了！”他像在确认这个事实。
“你真的来了！”
“嗯！”
“我这次真的怕了！”他转过头看着她。
“怕自己就这么看不见了，怕你就这样把我忘了！”
“我怎么会忘！”
“你不会！”他笑了一下。
“你只是把我收起来了，不敢碰！”
她没否认，只是轻声说。
“我收得很深，也藏得很久！”
“那你为什么还愿意再回来？”
“因为我想起你在画室门口等我那次，我说我走了你别送，你却说‘那我就站在你背后’！”
他眼神发红，嗓子发哑。
“你记得啊！”
“我都记得！”
她拉了拉椅子坐下，手覆在他被子外的手背上。
“你不需要怕看不清我。
我已经决定，就算你看不到，我也会一直在你左边坐着！”
他没说话，只是缓缓收紧了手指，把她的掌心握得更紧了些。
那天阳光很好，窗外树影斑驳，有几只麻雀在医院楼下的栏杆上跳来跳去，啄着落叶上的水珠。
她陪他坐了一整个下午，直到傍晚林西来送饭。
林西一进门就咧嘴笑。
“丁老师今天气色不错！”
“他拆了纱布，看得见了！”
“那我可得走了！”林西放下饭盒。
“你们小世界别让我这种多余的人打扰！”
她本想留林西吃点，但林西摆摆手，笑着离开。
“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会留下来？”丁砚之看着她。
“她比我自己更早知道！”她低头喝了一口水。
“她一直等我回头！”
“那你终于回头了！”
“我回头，不是因为后悔！”她顿了一下。
“是因为我真的不想你一个人再撑着！”
“那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如果……他也还在等你，你会不会也走过去？”
她垂着眼眸，手中的水杯顿了一下。
良久，她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