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 窗外有人站过
她身边的那本剧本是一个新导演投过来的短片剧本，关于城市、雨夜、和未曾说出的情话。
林西看了一半便合上本子，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
“你知道吗！”她忽然出声，声音有些含糊。
“这个剧本里面有一句话挺像你的！”
徐盛听正在画室的角落调墨，她没有抬头，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男主说，‘我知道你不会再走回来，但我每天还是在原路走一遍，只是不再带着幻想。
’是不是像极了某人？”
她没有问是谁，她们两个都知道这个“某人”指的是陆聿白。
徐盛听将一笔未收的墨点推匀，像是没有听见。
林西继续道。
“他今天在老城区出现了，还是穿那件黑色风衣，领口扣到最上面，看起来像刚从什么冷风口里走出来。
他盯着那家旧唱片店站了半小时！”
徐盛听这次抬了头。
“唱片店？”
“嗯！”林西点头。
“你大学时不是老爱去那儿翻那种便宜的二手碟吗？那时候他陪你去过两次，第三次开始你就没让他跟了！”
徐盛听没再回应，只是目光缓慢地转回画上，那是一张她正在筹备的新系列作品之一，《夜窗》。
画面中心是一扇亮着淡黄灯光的窗户，窗帘只拉了一半，光照出来，却看不见里面人的影子。
她一直觉得这种画面很像她的日子—灯还亮着，不代表有人愿意等门铃响。
林西坐起来，换了个姿势，小声问她。
“你今天有没有梦见他？”
她没有否认，也没有点头。
只是过了一会儿，她说。
“我梦见了一道光，站在我窗外，但一直没有靠近！”
“你知道是他！”
“我知道！”她的声音很轻。
“因为那个影子的轮廓，不是丁砚之！”
林西没有追问，只是低声说。
“你现在梦见他们的时候，还会心疼吗？”
“不会了！”徐盛听的眼神落在画面边缘。
“梦醒之后，我不会再去揣测那道光是不是朝我来的！”
“可你还是梦见了！”
“那不一样！”她收回视线。
“那是我的潜意识还记得他们曾在我的生活里有光。
可白天醒来，我已经不需要他们的光来照亮自己！”
“那你觉得他会一直站在窗外吗？”
“会！”她说。
“因为他终于知道，敲门是一种打扰！”
林西没说话，屋子安静下来，只剩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隔天是周末，徐盛听难得在早上就换好衣服出门。
她穿了一件浅灰色的风衣，围了条旧围巾，步子不快，像是有方向，却又像只是沿着熟悉的街道散步。
她走到了城东的花市，那是她大学时偶尔来采色参考的地方。
早春时节的花市不算热闹，有些摊主甚至还没开张。
她走到一家旧摊前停下，摊主正在整理一批从北边运来的腊梅，花苞还没完全绽开，叶片微卷，像是蜷缩着的记忆。
她盯着那株腊梅看了很久，终于问。
“这个多少钱？”
摊主抬头，看了她一眼。
“你是画画的吧？”
她点头。
“这批腊梅还没醒透，不适合画，但泡热水瓶里能撑两天！”
她没说话，只是掏出零钱，买了三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