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校长的决定
“真……真的吗？”她哽咽着问，眼泪还在不停地流，“我真的可以……”
校长拍了拍她的肩膀：“学校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学生。”
沈志明走到唐小鱼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为我女儿对你做的一切。”
唐小鱼惊慌的摆手：“不，不用这样……”
“这是我的责任。”沈志明直起身，眼神坚定，“作为父亲，我没有教好她，作为校友，我愧对母校。”
窗外的阳光渐渐炽烈，照在三人身上。
唐小鱼的泪水在光影中闪烁，而沈志明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挺拔，也格外孤独。
唐小鱼离开之后，校长室的门轻轻关上，室内再次陷入沉默。
校长站在窗前，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
“唐小鱼……”
这个名字让他感到莫名的熟悉，他思索片刻，突然想起什么，转身走向办公室，拉开抽屉，从一叠名片中抽出一张。
夏晟。
几天前，夏晟的那一通电话，提到了两个名字：沈临夏，唐小鱼。
校长当时并没多想，只当是夏晟作为校友的善意提醒，但现在回想起来，夏晟的眼神里分明藏着更深的东西。
一种隐忍的愤怒，一种等待真相浮出水面的耐心。
校长深吸一口气，将名片放回抽屉。
他看着沈志明，发现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学生，此刻肩膀微微佝偻，眼眶通红，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沈志明坐在沙发上，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地面，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能让他逃避现实。
他想起沈临夏小时候的样子……
她五岁的时候，第一次学钢琴，小手笨拙的按着琴键，却仰着脸对他笑：“爸爸，我弹得好？”
她十岁的时候，在母亲的葬礼上，一滴眼泪都没掉，只是紧紧抓着他的手，小声的说：“爸爸，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十五岁的时候，拿了全市奥数竞赛第一名，站在领奖台上，骄傲的朝他挥手。
她明明一直都是那么好的孩子。
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沈志明的喉咙发紧，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死死咬着牙，生怕自己一松口，就会在老师面前失态的哭出来。
校长看着他，叹了口气，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志明，这不是你的错。”
沈志明摇头，声音沙哑：“是我的错……是我教不好她，我对不起她妈妈……”
他的声音哽住了，再也说不下去。
校长沉默片刻，最终说道：“先回去吧，这件事，学校会处理。”
沈志明离开后，校长立刻拿起电话，拨通了教务处的内线。
“通知所有校务委员，一个小时后紧急会议。”
他的声音冷静而坚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挂断电话后，校长走到窗前，望着校园里来来往往的学生，阳光洒在青春洋溢的脸上，他们笑着，闹着，仿佛所有的黑暗都与这里无关。
但真相往往藏在最光鲜的表象之下。
校长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任何孩子失望。
滨江大学行政楼，顶层会议室。
椭圆形的会议桌前坐满了校领导，各院系主任以及学生处负责人。
校长站在投影屏前，面色凝重。
屏幕上，一张张照片，聊天记录，匿名证词依依闪过，沈临夏在走廊角落冷笑着威胁同学，学生会群里的隐晦指令，被撕碎了作业本，摔坏的手机……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只有投影仪运转的轻微嗡鸣。
“这……这真的是沈临夏？”学生处张主任难以置信地开口，“她在我的课上从来都是最认真的学生啊。”
“是啊，上学期她还主动帮学习困难的同学补课。”数学系副主任推了推眼镜，眉头紧锁，“会不会是有人故意陷害？”
校长敲了敲桌面，声音低沉：“这些证据已经核实过了，没有造假的可能。”
教务处主任翻看着材料，脸色越来越难看：“唐小鱼的竞赛资格被取消，竟然是因为这种理由？沈临夏跟评审组说了什么？”
“她说唐小鱼私生活混乱，还提供了所谓的证人。”校长冷笑一声，“但所谓的证人，都是沈临夏的朋友。”
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
良久，副校长叹了口气：“沈临夏的父亲是沈志明，学校的杰出校友，还是校董之一……这件事，处理起来要很慎重。”
“正因为如此，才更要公正。”校长的声音陡然提高，“难道因为施暴者家境优越，受害者就活该忍气吞声？”
他环视众人，目光如炬：“滨江大学建校百年，校训是什么？”
“明德至善，求真务实。”几位老教授低声念道。
“如果连最基本的公平都做不到，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对学生？”校长合上文件夹，“即日起，成立专项调查组，重新审核沈临夏参与的所有评优，竞赛资格，应对涉事学生进行保护。”
傍晚，沈家别墅。
沈临夏哼着歌推开家门，手里捧着刚买的竞赛参考书。
客厅里，沈志明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到动静，抬头看了她一眼。
“爸爸！我回来了！”她笑容甜美，像往常一样凑过去，“您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
沈志明的手指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报纸边缘被捏出几道褶皱。
他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容：“嗯，公司没什么事。”
沈临夏没察觉异样，兴奋地坐到她旁边：“下个月的全国数学建模竞赛，我已经准备好久了！这次一定能拿金奖！”
她的眼神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曾几何时，这样的眼神会让甚至能无比欣慰，可现在，他只感到一阵刺痛。
她的荣誉，到底是用多少人的血泪堆砌的？
“夏夏。”他忽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没能获奖，会怎么样？”
沈临夏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