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一道金光闪过,将苏逸给包裹在了里面。
那金光,仿佛蕴藏着开天辟地以来最古老、最纯粹的守护意志。
雾隐谷的出口,乱石穿空,烟尘弥漫。
苏逸剧烈地咳嗽着。
他甩了甩头,试图摆脱那股深入骨髓的疲惫。
金色光辉在他体表缓缓收敛,融入四肢百骸,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充盈着他的经脉,却也像一座无形的山,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守灯人哼,这担子,可比你想象的重多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他识海中幽幽响起,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似是欣慰,又似是怜悯。
苏逸眉头微微一皱,不过却并没有回应识海内的那道声音,而是将目光扫过身旁同样狼狈的林无锋和苏沐月。
林无锋正撑着膝盖,大口喘息,这位曾经的天岚宗天骄,此刻脸上沾满了灰尘,但眼神却异常坚定,看向苏逸时,多了一份由衷的敬佩与追随。
他主动献出自身血脉之力,不仅是为了赎罪,更是为了一个他曾经嗤之以鼻,如今却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信念。
苏沐月的情况稍好一些,她扶着一块尚算完整的石壁,脸色苍白。
林无锋调息了片刻之后,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玉简。
他将玉简递给了苏逸,说道:“苏逸,这个”
“这是我曾经调查天岚宗的一些事情,或许对你有帮助。”
苏逸接过玉简,入手微凉。
他注入一丝灵力,玉简上顿时泛起微光,空气之中浮现出了一道道文字。
越看,苏逸的脸色越是凝重。
玉简上赫然记录着李清欢与一个名叫陆寒山的人之间的诸多密谋。
其中不仅提及了如何利用莫渊,如何引诱他们进入这处遗迹,更触目惊心地描述了一个针对整个天岚宗,甚至牵扯到某种古老血脉传承的庞大计划。
而“守灯人”三个字,在玉简中被反复提及,充满了忌惮与必欲除之而后快的意味。
“陆寒山”
苏逸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心脏猛地一沉。
他清晰地记得,在他们逃出遗迹的最后一刻,那个悄然出现在遗迹入口的模糊身影。
原来,他就是陆寒山!
“竟然是他!”
苏沐月失声惊呼,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陆寒山长老?他他可是宗门内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怎么会”
李清欢是天岚宗圣女,心机深沉,她做出这种事,虽然令人震惊,但并非完全无法理解。
可陆寒山不同,他平日里温和慈祥,不问世事,是许多弟子心中的良师益友。
若这玉简所载属实,那这份伪装未免也太可怕了。
“真正的敌人还未现身。”
现在看来,莫渊或许只是一个被推到台前的棋子,一个用来试探和消耗他们的工具。
而李清欢和陆寒山,才是潜藏在更深处的毒蛇。
“他们想做什么?针对守灯人?难道天岚宗内还有其他守灯后裔?”
苏逸眉头紧锁,脑中思绪万千。
“那我们现在”苏沐月看向苏逸,眼神中带着询问。
经历了这一切,她已然将苏逸视作主心骨。
苏逸沉默片刻,“我们先回宗门。”
“回天岚宗?”
林无锋有些疑惑,沉默了片刻之后,问道:“苏逸,如今宗门内有陆寒山和李清欢这两个内奸,你们这样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不回去,又能去哪里?”苏逸反问。
“如今我们在天岚宗内还是嫌疑人,若是就这样离开了,到时候李清欢等人便会大做文章,到时候我们就是与整个天岚宗为敌,到时候将会更加的麻烦。”
更何况,他如今还需要借用天岚宗的资源快速提升实力。
他相信,凭借系统,他一定能够在极短的时间之内,突破到足以自保的境界。
等他的实力达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再离开也不迟。
“我明白了。”林无锋重重点头,沉思了片刻之后,取出了一枚玉简,说道:“这是我的传讯玉简,今日你救我一命,来日你有任何的需要,只需要捏碎这枚玉简,我林无锋粉身碎骨相报。”
说完之后,林无锋便将玉简递给了苏逸,随后转身离开了。
看着林无锋离开的背影,苏逸沉默了片刻,随后对着苏沐月和汪洋说道:“他走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我们离开了这一天的时间,指不定还有什么麻烦等着我们呢。”
苏沐月两人点了点头。
随后,几人便朝着雾隐谷的出口走去。
路上,苏逸在心中默念道:“系统,探查一下我们目前的状态,以及附近是否有异常能量波动。”
【叮!人物状态检测完毕:苏逸,守灯令初步融合,灵力储备70,轻微内伤,精神力消耗较大。】
【苏沐月,灵力储备80,轻微擦伤。】
【汪洋,灵力储备90,仅受到一丝惊吓,并未受伤。】
【环境扫描中雾隐谷出口百里范围内,未检测到大规模修士聚集及阵法波动,但有数股隐晦气息正在向此区域移动,方向与你们预计返回天岚宗的路径部分重合。】
苏逸瞳孔微缩。
果然,敌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他看向苏沐月她们,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立刻出发。记住,从现在开始,我们随时都可能遭遇袭击。打起十二分精神。”
三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决然。
简单的修整之后,他们辨明方向,踏出了雾隐谷的范围,向着天岚宗的方向疾驰而去。
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前方的道路蜿蜒曲折,没入幽暗的密林之中,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苏逸的心跳微微加速,他紧了紧手中的剑,知道一场更为严峻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
远方的天岚宗,在他眼中不再仅仅是宗门,更像是一个风暴的中心,而他们,正一头扎向那未知的漩涡。
真正的敌人,究竟布下了怎样的罗网,在等待着他们?
这个问题,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