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你瞧那位公子是谁家的?”
林清浅刚踏上马车,余光瞥见府门前站着个俊俏公子。
白珍珍也朝着她的视线看去,见那公子身姿挺拔,容貌俊俏,眼里多了几分憧憬。
“我竟不知京城里还有这般俊俏的人!”
白珍珍不由感叹一声。
她本以为陆崇已经是人间绝色,如今这男人,倒是比陆崇还要美上三分。
林清浅眸色一亮,嘴角扬起一抹邪笑,“这男人,本郡主要定了。”
这般说着,林清浅掀开车帘,想要下马。
只是还没等马夫将下轿蹬搬出来,那公子忽然朝林歌走过去了。
林清浅的笑容僵在脸上,眸色忽然一冷。
那声“娘子”,她听得真真切切!
难怪之前没见过这个男人,原来他是林歌的夫君。
察觉到身旁人周身散着怒气,白珍珍缩了缩脖子,生怕自己惹她不快。
“真是个祸害!”
林清浅一拳砸在软榻上,咬牙切齿的骂道,那双眼睛毒辣的瞪向门口相拥的两道身影。
“你怎么在这儿?”瞧见朝自己走来的张守瑾,林歌眸色一亮。
张守瑾嘴角扬起一抹笑,轻柔地将人扶上马车,这才说道,“听说京城里的醉仙鸭味道一绝,我特意出来买了一只。”
话音未落,马车里飘来阵阵香气。
林歌满足地轻嗅一下,两只手揽上张守瑾的脖子,秀发轻轻在他下巴上蹭了蹭。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林歌又惊又喜。
马车外的茯苓微微侧头,在心里祈祷公子别将自己出卖了。
张守瑾抬起手,在她鼻尖轻轻刮了一下,笑道:“我是你夫君,自然知晓你的喜好。”
“糖水喜欢三分甜,桃子喜欢吃硬的,还有…”
听着他滔滔不绝地念叨着自己的喜好,林歌眼中浮现出一抹眷恋。
在不知不觉中,他似乎已经将自己摸透了。
“怎么了?”察觉到林歌兴致不高,张守瑾眉头微皱。
林歌抬头朝他看去,眸子里涌动着几分愧色,“相公对我太好了,可我一点也不了解相公的喜好。”
闻言,张守瑾轻笑一声,伸手在她的头顶上揉了揉,“傻姑娘,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他只求小娘子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
翌日一早,林清浅收拾齐整后,马不停蹄地闯入皇宫请安。
太后难得想睡个安稳觉,却还被人扰了清闲。
“娘娘,凤昭郡主好歹也是平王唯一的子嗣,就算您不喜欢她,也别表现得太明显,您这样…陛下会难做的。”
桂嬷嬷语重心长地劝解着,又将一枚白玉簪坠在了太后的发髻上。
端坐在铜镜前的太后冷嗤一声,“煜儿没本事,那就提早退位让贤,为何要为难哀家?”
“娘娘,这可是大不敬啊!”
桂嬷嬷吓了一跳,眼睛朝四处打量,见没人注意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她恨不得将太后的嘴堵住。
太后只是冷哼一声,“他是哀家的儿子,何来大不敬?”
“明明都是哀家的骨血,他终究比不上我的歌儿。”
提起林歌时,太后眸中掠过一抹温柔。
只是她的歌儿,永远都回不来了。
“武博侯那个老东西还活着呢?”
太后抬起手,护甲在白玉簪上轻轻划过,眼底浮现出一抹冷意。
桂嬷嬷点了点头,低声道:“郡主在外头等候多时了,您再不去…”
没等桂嬷嬷将话说完,太后懒散地将手搭在桂嬷嬷手背上,朝前殿走去。
“凤昭见过太后,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林清浅迈着莲花步走到殿前,朝着太后福了福身。
“太后气色真不错,想必是养神丸的功效,臣女这次又拿了几盒,还望太后收下。”
林清浅如是说着,吩咐身后的丫鬟将木匣子捧上去。
桂嬷嬷脸上带笑,走过去交接,温和道,“难为郡主还记挂着太后。”
“臣女自小同太后娘娘亲近,就如同是娘娘的亲生女儿,林歌姐姐虽然…”
“郡主…”
桂嬷嬷连忙打断林清浅的话,示意她朝上首看。
林清浅这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朝太后看去。
听她提起林歌。太后眸中涌动着一股怒意。
太后微微垂眸,冷乜她一眼,嗤笑道:“哀家的女儿,只有歌儿一个。”
察觉到太后动怒,林清浅连忙跪地认罚,“臣女失言,还请太后息怒。”
林清浅大气都不敢喘,见太后没再发作,这才继续说道,“臣女知晓太后喜欢桃花,前日去大佛寺求了十六章宣纸,请京中贵女作画,还请太后过目。”
林清浅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丫鬟将画呈上来。
“今天的桃花,开得有些早了。”
太后抬眸朝殿门外看去,思绪纷飞。
她的歌儿,最喜欢桃花了。
眼看着十六封画轴依次展开,太后慵懒地朝那一幅幅画看去,冷嗤一声。
都是些没有灵魂的死物。
“这些画里头,还有乐安县主的。这乐安县主从小长在山野里,诗书礼乐一概不通,臣女劝过她不必画的,谁知她竟一再坚持,还望太后看到她的画作后,莫要怪罪。”
林清浅掐准时机,亲自拿起林歌的那幅画轴,朝太后走了过去。
听到乐安县主这封号时,太后眉头一拧。
“你说的,是会做金霞糕的那个县主?”
那金霞糕,味道极好。
林清浅点了点头,刚想将画轴展开,又听桂嬷嬷惊呼一声,“这是谁的画,怎么都是墨汁?”
太后微微抬眸,瞥了一眼,仍旧没什么反应。
林清浅却抓住了机会,连忙解释:“此事…说来也有些误会,臣女想向太后求个恩典,希望您能宽恕他们。”
太后有些头疼,阖上眸子倚靠在榻上,任由她在耳边叽叽喳喳。
“这幅画是白小姐的,至于上头的墨汁,是乐安县主所为。”
“郡主为何避重就轻呢?明明是白珍珍先往林姐姐的宣纸上泼墨的,林姐姐为了公允,才将墨泼到了白珍珍的画轴上,还请太后明鉴!”
殿外忽然传来季莺歌的声音,嘹亮又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