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子们遵纪守法，就算见过犯罪之人，也多是小打小闹，流放三千里可不是开玩笑，光是听听就够吓人，更何况还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呢。
傅文山又急又怕，加上众人眼神怪异的看他，不由更加激动：“看什么看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根本不是我干的，这是污蔑。山长，学生一直在书院里安分守己，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你安分守己？”燕三差点笑出声，“聚众赌博的人也不知道是谁，居然还有脸说自己安分守己。”
这个时候还被人捅一刀，傅文山差不多要狗急跳墙了：“燕三，你少血口喷人，跟你有关系吗你就掺和吗？”
杨谦冷嗤一声：“傅文山，身为书院学子竟然还参与赌博，看来你的品性也不怎么样。我之前还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把爱莲打晕卖掉，原来是没了赌资！”
这就更合情合理了，有动机就有犯罪的可能性，原本杨谦还没想明白为什么呢，现在好了，全圆上了。
傅文山表情变得更难看：“你没有证据，都是凭空猜测污蔑我而已，你说我把人卖了，那你倒是叫她来当面对质啊！”
明知道傅文山不清楚爱莲生死，但他这么说，还是惹怒了房沐轻，走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她突如其来打傅文山，不仅当事人懵了，其他人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害死爱莲，还有脸说这种话！”
人死了？
傅文山捂着半边脸，却是笑得合不拢嘴：“人死了，死了你们凭什么诬赖我？你们没有证据！”
山长看向杨谦：“爱莲怎么会死了？”
杨谦眼底闪过一丝悲伤：“学生下山这段时间偶然间遇到爱莲，才知道她被傅文山卖给了人贩子，原本是想带她回书院的，但她不慎受伤就留她在医馆养病，后来不知怎么的，人就不行了。”
骤然间听闻一条鲜活生命消失，山长神色多了几分悲痛。
傅文山却是最高兴的：“我看根本就是你们看我不顺眼，故意往我身上泼脏水！”
“傅文山，爱莲是死了，但还有其他人可以作证，你把爱莲卖了，那总有卖家吧？”
脸上的笑瞬间僵住，傅文山心里一慌。
杨谦对着卢秉拱手：“还请卢督学将人带来。”
卢秉笑道：“好说好说。”
很快德叔被带上来，他一出现，傅文山双腿往后一软。
洪谨就站在他后面，见状下意识往后退开，嫌恶的生怕自己被碰到，居然拐卖良人，这种下三滥的事也做。
德叔被带来后就已经被交代过，所以一上来就开始交代：“就是他，是他把人卖给我的，我当时不知道情况，还以为是他卖自己妹妹呢，各位大老爷，我以前干的都是正经买卖，大家卖身都是你情我愿的啊，这次是他，是他的问题，跟我没关系。”
卢秉手一挥，德叔就被人带下去，慢悠悠的从怀中拿出一份契约：“这是你亲自签字画押的契书。”契书被展开，上面名字手印都是傅文山的。
“傅文山，你如此品德败坏，实乃读书人之耻！”柳监院怒极，指着傅文山吹胡子瞪眼。
“我……”傅文山绞尽脑汁想狡辩，但想不出来说辞。
看他这幅模样，山长失望至极，语气变得从未有过的严厉：“傅文山，你做出这等事，书院是再不能留你，今日本院做主将你逐出书院，我香山书院并未审判之权，还有劳卢督学好人做到底，将此子送去府衙，依律处置！”
“本是应当的。”
卢秉应承下此事，加上他的身份，不怕府衙不公正断案，傅文山算是彻底没指望了。
他自己也知道，一旦去府衙会是什么后果，所以喊的撕心裂肺的，大白天的，人听了心里都觉得毛骨悚然。
山长眼神还是冷的像块冰，扫过众学子后训诫道：“我们读书人最重要的就是品性，若是心思不正，就算读再多书也是枉然，你们将来都是要考取功名的，若有朝一日身居官位，当以为天下百姓为先，若不能行良善之事，将来的路也走不远，大家好自为之。”
众人悻悻应下，等山长等人离开后，才一个个心有余悸的放松下来。
“这傅文山的胆子也太大了，就算他家里有当官的叔伯，估计也保不住了。”
“这种人保他做什么？有卢督学在，他肯定会被绳之以法！”
“幸好我平时跟他走的不近，要不然跟这种人做过朋友，我都觉得我不干净。”
学子们默契的看向洪谨。
洪谨脸都绿了：“你们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看得上他过？”
傅文山被带去官府，金文唏嘘：“可怜了爱莲，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命苦。”
“希望她能安息吧。”金武叹了口气，眼神突然狠了下，“早知道刚才应该揍傅文山一顿，现在来不及了！”
安不安息可不好说，傅文山卖她是悲剧源头，但最终她死了是因为郑家。
杨谦勉强扯了个笑：“金武兄，随便打人也是会被罚的，你要是可怜爱莲，不如抽时间给她抄经书，我记得附近的普济庙很灵验，到时候我们请师傅帮忙做场法事超度吧。”
金文连连点头：“好，我们一起去。”
房沐轻想单独跟杨谦说话，等他们走了后问道：“我看你最近读书都很用功，小心伤眼，我听说山下有一家店，从外地引进了一个叫叆叇的东西，我在京城都没听说过，据说是对有眼疾的人用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离开学校去逛眼镜店？
“就我们两个吗？”杨谦问道。
房沐轻皱眉：“不行啊？你要是有事，那就算了。”
“行啊，当然行，什么时候去？”
“不如明日吧，等下了课我们就去，速去速回，正好我下山买些点心。”
房舒过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房舒看他的眼神很不友好。
杨谦摸摸鼻子：“房先生好。”
“你们要下山去逛街？正好我明日闲来无事，跟你们一起去吧。”
杨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