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天都不会等

    第一十七章  一天都不会等

    “你揣着个爹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跑到我面前装可怜,演什么情深似海,你不嫌恶心?”

    “我……”白芷柔被他这话堵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煞是难看。

    “白芷柔,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脸皮能厚到这种地步?”

    傅锦年猛地甩开她的手,那力道让白芷柔踉跄了一下。

    厌恶几乎要从他每一个毛孔里渗出来。

    她以为哭一哭,闹一闹,自己就会心软?把他傅锦年当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傻子?

    “我明确告诉你,绝无可能!这婚,离定了!”

    “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你要是再敢迟到,或者再给我耍花样,后果,你自己掂量!”

    傅锦年这番不留情面的话,彻底把白芷柔给点炸了。

    她那点想靠眼泪哀求博取同情的念头,瞬间被更深的羞辱感吞噬得一干二净。

    “傅锦年!你他妈别太过分!”白芷柔尖叫,脸因愤怒而扭曲变形。

    “你以为老娘稀罕你?离就离!谁怕谁啊!你可千万别后悔!”

    她气得浑身都在抖,胸口剧烈起伏,指着傅锦年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给老娘滚!现在!立刻!马上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

    傅锦年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女人。

    那张他曾以为清纯无暇的脸,此刻看来,比什么妖魔鬼怪都要可憎。

    她的哭闹,她肚子里的那个东西,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恶心得想吐。

    这种恶心,不单是生理上的翻腾,更是对过去那些被欺骗、被愚弄的岁月,一种深—入骨髓的耻辱。

    多看她一眼都嫌脏了自己的眼。

    傅锦年再没半分停留,头也不回地迈出了病房门。

    他强压下身体翻涌的不适感,快步回了值班室。

    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平时他并不在意,甚至有些习惯,此刻却放大了百倍,刺激得他鼻腔发痒,眼睛也开始泛红。

    过敏反应又来了。

    他烦躁地扯开领口,靠在椅子上,大口地呼吸着。

    他冒着过敏的风险,顶着生理和心理的双重不适,去民政局,结果呢?

    她竟然还有脸哭着求自己不离婚?还拿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来绑架他?

    傅锦年猛地站起身,在逼仄的值班室里来回踱步。

    越是这个时候,他越要保持清醒。她越是想拖延,越是想挽回,他就越要坚决。

    离婚!必须离!明天,不管白芷柔再整什么幺蛾子,他都一定要把这婚离了!谁也别想挡着他!

    他掏出手机,点开通讯录,找到了一个律师的电话。

    犹豫了一下,又锁上屏幕。算了,先按约定去民政局。

    他倒是想看看,明天那个女人还能耍出什么新花样。如果她敢不来,或者敢再搞事情,他就不会再给她任何机会。

    法律手段?可以有。公开她的丑闻?也可以考虑。反正现在他对白芷柔,已经没有任何一丝顾虑和怜惜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到值班的工作上。

    前半夜的班,他处理了几个急诊。

    直到凌晨三点,交接完班,他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宿舍睡觉。

    过敏的症状依旧没有完全消退,但他已经顾不上了,一沾上枕头,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生物钟准时将他叫醒。他洗漱完毕,换上常服,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眼底有淡淡的青色,但眼神却异常清亮。他没有吃早餐,直接开车去了民政局。

    时间还不到九点,门口已经陆陆续续有人进出。

    傅锦年找了个地方停好车,站在门口不远处,目光冰冷地扫视着周围。

    他来得很早,就是想看看白芷柔有没有“惊喜”给他。

    九点到了。门口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又渐渐少了下去。

    傅锦年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民政局的大门。

    意料之中,又或者说,这才是那个女人的正常操作。她从来就不会按规矩来。

    白芷柔的助理,小王急匆匆地朝他走了过来。

    脸上带着一丝尴尬和小心翼翼,手里拎着一个熟悉的,丝绒包装的小盒子。

    “傅……傅医生,”小王在他面前站定,局促地笑了笑,“那个……白总她……她今天来不了了。”

    傅锦年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来不了?”

    小王被他看得心虚,垂下了眼帘,磕磕巴巴地解释道:“是、是这样的。白总她临时有个很重要的、很紧急的、出差……对,出差!她让我把这个给您……”

    她说着,将手里的小盒子递了过来,“白总说,希望您……希望您能再等她一周,等她出差回来,就立刻跟您把手续办了。”

    傅锦年看着那个小盒子,那里面装着他们的婚戒。她竟然把这个送来了?送来了让他们延迟离婚?

    荒谬。滑稽。可笑至极!

    他没有去接那个盒子,眼神定定地落在小王脸上,带着一种审视的,看穿一切的目光。

    “出差?去哪儿出差?跟她的野男人,去哪个度假山庄‘出差’?”

    傅锦年心底冷笑。又来这一套。

    昨晚半夜收到的那条信息,地点定位显示,她的那辆玛莎拉蒂,正停在城郊那个著名的富人度假村附近,精确到了某个温泉酒店的停车场。

    出差?呵!这还真是……巧得很啊。

    小王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她没想到傅锦年会知道,而且说得这么直接、这么难听。

    “傅、傅医生,您……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小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额头上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听不懂?”傅锦年的声音更冷了,“小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他向前走了一步,逼近小王,那股清冷禁—欲的气质变成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压得小王几乎喘不过气来。

    “回去告诉白芷柔,”傅锦年直视着小王的眼睛。

    “我不会等她一周。一天都不会等。”

    他瞥了一眼小王手里的婚戒盒子,“还有这个,拿回去。或者直接扔进垃圾桶,都可以。我嫌脏。”

    小王哆嗦了一下,不敢再说半个字。

    傅锦年没有再看小王一眼。他说完那句“我嫌脏”,便径直转身,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民政局的大门。

    小王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盒子,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门后,只觉得手心一阵阵发凉。

    白总这次是真的玩砸了。

    傅锦年走进民政局,里面的人不多,三三两两,各自忙着自己的事。

    他径直走到一旁的等候区,挑了个靠窗的空位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从西装口袋里摸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