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同情地拍拍她,“船上有医务室,要是不舒服我陪你去。”
南悦礼貌的道谢,不动声色将话题转移开来。
“我一直在想,海上瞬息万变,就算这航线已经平安运行那么多年,万一到我们就真的那么不走运,回不去了呢?”
晚上的船长晚宴需要注意什么南悦已经清楚了,她有些别的想问的。
佩妮一愣,又看南悦认真的样子也收起了调笑的心思。
她想了想,“那我想,就自由的死去吧。”
南悦看着她,“自由……死去?”
佩妮笑了,“对啊,我们上到这艘船,都是为了达成自己的某些心愿,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们自己是有心理准备的,可能会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失去生命。”
“但起码,我们是在自己选择的路上死去的,不是吗?”
南悦没有再说话,佩妮说的这些话给她的冲击太大了。
她没有想过死亡也有自由的。
对于佩妮他们来说,死亡是遥远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的事。
可对于清道夫来说,死亡是肯定的,随时会发生的事。
他们所有人对死亡都是避之不及的,从来不知道原来死亡是可以自由的。
他们生来就是清道夫,为了净化而生、学习、然后死去。
他们没有想过自己走的路,没有想过什么是自由,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没有例外。
南悦试探问道,“如果真的死亡了,死在自己选择的路上就不会害怕吗?”
佩妮哈哈大笑,“害怕当然害怕啊,但是……会释然吧,在最后的那一秒,发现是为了自己死去的。”
南悦勉强笑了笑,和佩妮碰了碰酒杯。
南悦酒量不好,半杯威士忌下肚就有些头晕。
她找到江司砚的房间,把门敲开。
“江先生,有个事想要麻烦你。”
门口的南悦严肃得很,表情冷淡,眼神坚定地像战士。
江司砚皱皱眉,他闻到了南悦身上淡淡的酒味。
作为治愈系的清道夫,他能敏锐的感受到南悦的情绪波动。
不算大,完全在可控范围内,但让他很好奇。
能在那样的绝望中保持镇定的南悦是遇到了什么才能让她心绪波动。
“需要我稳定你的心理值吗?”
虽然江司砚好奇,但是他知道南悦是有队友的人,这种时候一定是稳妥为主。
“不,想请你帮我解下酒,我喝多了。”
江司砚:……?
南悦喝醉了?
江司砚的思绪飞转,他侧身让南悦先进来。
“你先坐一会,喝多了容易晕船。”
南悦步伐坚定的走到船边坐下,双手平平放在双膝上,看着非常乖巧。
江司砚的舍友陈绍飞这时候也在,他有些好奇的看了过来。
大佬也会喝多吗?
刚刚南悦的话陈绍飞也听到了,她喝多了吗?
陈绍飞看了看南悦,不论从哪方面看她都是极为出色的女性。
陈绍飞还在发呆,走过去倒水的江司砚路过他的时候,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
“你看到她醉了吗?”
陈绍飞咽了口口水,点点头。
江司砚的声音带上了笑意,“你相不相信她拧断你的脖子只需要一秒。”
陈绍飞浑身一僵,他慢慢转头看向江司砚。
对方还是在笑着,彬彬有礼,让人感觉温和可靠。
但是在对上江司砚漆黑的瞳仁的一瞬间,本能求生的直觉在陈绍飞的大脑里拉响了警报。
他刚听见了江司砚有治愈的能力,还没等他狂喜抱大腿,就发现这个人……
好像很恐怖。
“打……打扰了。”
南悦还是乖乖坐在床上,看着陈绍飞夺门而出。
“他怎么了?”
江司砚递过来一杯温水,“他还有点事。”
南悦转头看着江司砚,目光直愣愣的,“能帮我解酒吗?”
南悦补充,“我能告诉你晚上船长晚宴的线索。”
江司砚笑了,喝醉了的南悦更加直接,原本南悦就不是玩心眼的人,但现在更简单了。
江司砚起了点逗弄的心思,“是吗?可是我不太需要线索。”
南悦陷入苦恼,江司砚看着有趣,接着说,“不过你身上确实有我想知道的东西,不如等价交换。”
“我的能力和你的秘密。”
江司砚作大度状,“但是我知道秘密这东西不能随便泄露,你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加入你们队伍,这样算长久的买卖你也不吃亏。”
江司砚还在那边循循善诱,南悦就已经停止思考定定看着他。
“江司砚,你是不是早就想加入我的队伍了?”
江司砚:……!!
虽然江司砚还是保持着完美的笑容,但是南悦还是捕捉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被戳破心思后的不自在。
南悦严肃地拍了拍他,“心思太多可不好。”
“老的快。”
江司砚无奈的笑,南悦虽然醉了,但是直觉更强了。
只是南悦这样直白简单,反而让他有些机关算尽的狼狈。
“嗯,说的是。”
白色的雾气慢慢包裹着南悦,几乎是一瞬,南悦就恢复了清醒。
她点点头,“谢了。刚才说的还有效吧?我们很欢迎你这么强的人。”
江司砚保持着微笑,“有效,我们的交易也有效。”
南悦礼貌告辞,才关上门就小小“耶”了一声。
好耶!
江司砚拐到手了!
而且还不是以南悦开口求到的,是江司砚自己就有这个打算。
只是从这一次南悦发现,江司砚似乎有些腹黑,拐那么大个弯其实早就想加入了。
只要江司砚加入,他们团队的生存率就可以大大提高。
吃饭的时候,南悦将这个消息和其他四人分享。
大家自然是惊讶的,顾向开反应最强。
“交易?你的……我是觉得我们不需要牺牲出卖你来得到治疗。”
温湘鸢还不太清楚南悦身上的特殊性,她也不知道他们交易的秘密指的是什么,只是下意识排斥。
“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知道你的秘密,他是变态吗!”
南悦哭笑不得,她应该是最能理解江司砚的人。
很长一段时间她也没有任何能够支撑走下去的动力,每天就是行尸走肉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