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不错。”
季如尘随手从包里掏出了破穹枪，用枪尖挑开石门缝隙，门轴发出 吱呀 怪响，“甬道直通前室，省了破机关的工夫。”
老板娘突然咬住下唇，直到渗出血来：“十五年前那伙人就是走了甬道…… 然后火把全灭了……”
柳冰摸出荧光棒抛进甬道，绿色冷光掠过墙面时，所有人都看见砖缝里嵌着的指甲。
那是人类十指抠进砖体留下的痕迹，指尖还残留着褪色的红指甲盖。
看起来老板娘说的并不是谎话。
胖子的喉结滚动了两下，却仍用粗哑的嗓音骂道：“怕什么！胖爷我带了两斤炸药 ！”
他拍了拍战术背包，“大不了把这破墓炸上天！”
张链子却盯着石门下的凹槽，用军刀挑出半片碎瓷：“这是…… 唐三彩的骆驼俑残片。”
他抬头看向甬道深处，“明清小墓里怎么会有唐代陪葬品？”
季如尘的手电光突然被石门后的阴影折射，光斑跳跃着落在甬道尽头，那里隐约有个拱形轮廓，像是更宽敞的墓室。
而老板娘已蜷缩在墙角，浑身抖得像筛糠，目光死死盯着荧光棒照亮的区域。
那里的砖面上，用鲜血画着个扭曲的 “止” 字，血迹边缘还有拖拽的痕迹，像是临死前的警告。
“走。”
季如尘踹了踹老板娘，“前头要是有粽子，先拿你喂它。”
老板娘发出含混的哭声，却在触及柳冰冷冽的眼神时猛然噤声。
当众人鱼贯进入甬道时，身后的石门突然 轰隆作响自行闭合。
胖子转身用铲头撬门，却发现门轴已彻底卡死，而头顶的砖缝里，正渗出点点灰绿色的黏液，在荧光棒的冷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忽然，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
甬道顶部的石缝突然渗出灰绿色液体，如蛛网般的细流顺着砖面滑落，在地面汇成蜿蜒的 小溪。
胖子的靴底刚蹭到液滴，橡胶材质便发出 “滋滋” 声响，迅速冒出白烟。
他惊得跳开三尺，看着鞋底被腐蚀出的蜂窝状孔洞大吼：“卧槽，这他妈是什么？浓硫酸吗？！”
老板娘盯着那团悬停的黏液，突然发出杀猪般的哀嚎，指甲深深抠进张链子的手臂：“它们要下来了！要把我们拖进去炼油啊！”
“闭嘴。”
季如尘用手电筒往上照，只见石缝里露出拼接的青石板，边缘挂着生锈的铁链子：“这是古代的翻板机关，咱们一进来就踩中了触发绳，顶上的石板正在慢慢倾斜，把储液池里的水倒下来。”
他用小刀戳了戳地上的液体，“这些是腐蚀性很强的药水，石板全翻过来就得把咱们淹死在这儿。”
柳冰摸着墙缝里残留的麻绳头，突然反应过来：“这机关是靠重量触发的！走得越急，石板倾斜得越快。”
她抬头看着不断变宽的石缝，更多液体顺着铁链往下滴，“得赶紧找到关阀门的地方！”
张链子的罗盘在酸雾里疯狂乱转，指针死死指向甬道尽头的石门：“机关枢纽应该在那扇门后面！”
“那还磨蹭啥？！”
胖子单脚跳着躲液体，裤腿都被烧出好几个洞，“我这腿要是废了，你们仨岂不是得轮流背我出去？！”
几个人贴着墙根往前跑，头顶的液体从滴答变成了小瀑布。
柳冰不敢接触这液体，而是扔出一根荧光棒，绿光中看见石门上方刻着一排齿轮和杠杆图案：“看那儿！门上刻的是机关图！”
她指着第三排齿轮位置，“按这个顺序敲打石钉，应该能关上阀门！”
季如尘举起小刀刀柄，砸向第一个石钉。
“咚”的一声，石门底下渗出更多液体，却在落地前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挡住了。
第二下砸完，顶上的石缝开始慢慢合拢，水流明显变小了。
胖子趁机扑到门前，用工兵铲撬起石缝里的凸起铁块：“老张！快用罗盘找准确位置！”
“第三根杠杆对着北斗星的位置！”
张链子声音都变了，“抓紧！石板要翻过来了！”
第三声敲击落下时，整个甬道猛地一震，头顶的石缝咔嗒一声彻底合上。
柳冰这才发现，他们刚才跑过的地面砖纹，正好拼成了一个北斗七星的图案。
原来触发机关的关键，是按照星图的路线找到安全的位置，不能乱踩。
“呼……总算关上了。”
胖子靠着墙滑坐在地，看着自己只剩半个鞋底的脚直咧嘴，“合着这机关是按星星位置设的？早知道我该先学两天天文！”
季如尘用手电筒照了照石门，齿轮图案旁边果然刻着一行小字：“踏星位，避水劫”。
他伸手摸了摸石钉，上面还留着前人敲击的痕迹，“看来以前有人来过，给咱们趟出了路。”
“真的假的？那还要多谢谢这些前辈了！”
胖子满脸后怕的样子，“要不点根香祭拜祭拜？”
“先别想那么多。”
张链子收起罗盘，用军刀敲了敲石门，“推开这扇门，说不定就有我们想看到的东西了。”
胖子咬着牙站起来，工装靴里渗出的血混着药水：“要是门后面还有啥机关，我非把这破墓拆了不可……”
众人握紧武器，缓缓推开石门。
季如尘随意的探入门缝，战术手电以扇形扫过墓室角落，光束在穹顶、壁画、石棺上快速游走，确认没有箭矢或落石机关后，才示意众人跟进。
柳冰贴着墙面前行，发丘印在掌心发烫，她警惕地盯着地面砖缝。
任何异常的凹陷或凸起，都可能是触发机关的征兆。
胖子攥紧工兵铲，刀刃在石壁上刮出刺耳声响，惊飞了几只蛰伏的蝙蝠。
“没动静。”
张链子转动罗盘，天池指针平稳指向生门，“至少眼前这片区域安全。”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分散开来观察墓室。
柳冰的指尖刚触到剥落的壁画颜料，便猛地缩回：“是唐代的飞天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