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你娘的！”
管账的小李举着手枪踉跄上前，枪管几乎戳到王宣鼻尖，“真当我们怕了你这把破剑？！”
“你踏马给老子去死！”
火焰舔着房梁，将典当行映得如同炼狱。
当小李子扣动匣子炮扳机的瞬间，王宣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斜掠而出。
子弹擦着他墨色衣摆钻进身后的立柱，木屑飞溅中，他甚至能看见弹头在火光里划出的橙红尾迹。
“躲、躲开了？！”
持冲锋枪的伙计瞳孔骤缩，眼睁睁看着少年在弹雨中穿梭，衣摆带起的气流让飞溅的火星都偏离了轨迹。
汤姆逊喷出的火舌撕裂夜幕，子弹打在青砖墙上爆出串串火花，却连王宣的衣角都没碰到。
他每一次腾挪都精准得可怕。
向左横跨半步避开中正式步枪的子弹，旋身时剑鞘磕飞迎面而来的弹头，玄色穗子扫过空气的声响，竟与子弹破空声奇异地重合。
“不可能！人怎么可能躲子弹？！”
有人失声尖叫，握枪的手抖得像筛糠。
王宣足尖点地落在燃烧的条凳上，火焰从他脚边窜过，却烧不焦分毫衣料。
他看着那些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忽然低笑出声，剑鞘在掌心转出银弧：“不是躲子弹。”
“他在看我们的动作！”
小李突然嘶吼，枪管猛地砸在箱沿，“看扳机！看我们扣扳机的手！”
他额头青筋暴起，想起刚才王宣每次移动前，都会盯着自己扣动扳机的手腕。
那不是超越物理的神速，而是对肌肉动作预判到了极致！
“怕什么？！子弹总会有打中的时候！”
冲锋枪的弹鼓咔嗒空转，持枪手刚要换弹，就见王宣如离弦之箭扑来。
他甚至没看清对方出剑，只觉手腕一麻，汤姆逊哐当落地，滚烫的枪管砸在血洼里。
少年玄色穗子扫过他喉结，剑尖挑起他颤抖的食指：“你的扳机，比心跳还慢。”
“打他下盘！”
角落里突然有人举枪射击。
王宣旋身避过，子弹却擦着他脚踝飞过，撕开道口子。
血珠溅在青砖上的瞬间，他眼神骤然变冷，剑鞘猛地砸向地面。
整箱子弹被震得跳起，黄铜弹壳如雨点般飞向开枪者。
那人刚要惨叫，就被弹壳糊了满脸，王宣已欺身近前，剑鞘抵住他眉心：“预判，也需要代价。”
火光中，王宣的身影快得只剩残影。
当最后一枚子弹打空，小李子瘫坐在地，看着少年立在遍地弹壳中，墨色衣摆上只有一道浅浅的血痕，如同雪地里滴了滴红梅。
“现在。”
王宣抬眼，剑尖指向颤抖的众人，“还要试吗？”
火焰在他身后轰然倒塌，将这句话烧得滚烫，砸在每个幸存者的心上。
“他妈的！！！你是天下会的人！！”
忽然，小李子的吼声被火焰爆裂声撕得粉碎，他颤抖的手指指向王宣被弹片划破的衣领。
那里绣着半枚墨色的黑龙图腾，龙鳞在火光下泛着暗金光泽。
王宣抬手按住额角的血痕，指腹蹭过黑龙标志的边缘，忽然低笑出声：“哦对，忘了自我介绍。”
他旋身时，剑鞘上的玄色穗子扫过满地弹壳，带出串血珠：“杀你们的，天下会，王宣。”
话音未落，少年墨色衣摆猛地扬起，露出腰间半露的铜牌，牌面“天下会”三字被血浸透，在火中映出狰狞的光。
“大胆！！”
断腿的老伙计趴在血泊里嘶吼，“天下会竟敢动九大家族？！不怕我们四爷吗？！”
王宣挑眉，剑尖挑起小李子掉落的手榴弹，拇指碾过弹体刻着的缠枝莲纹：“九大家族？”
爆炸声中，黑龙标志随衣摆翻飞，“从今夜起，长沙的天，该换颜色了。”
“妈的！！老子和你个狗日的拼了！！”
但是，即便知道了王宣的预判伎俩，伙计们扣动扳机的手指仍跟不上他鬼魅般的速度。
王宣已如一道黑烟突入人堆。
他甚至未出鞘的长剑在掌心旋出残影，剑鞘末端的玄色穗子如灵蛇般卷住最近那人的手腕，“咔嚓”骨裂声中，子弹尚未打响便脱手飞出，撞在燃烧的梁柱上爆出火星。
持中正式步枪的伙计刚把枪口压低，就觉脖颈一凉，少年的鞋尖已精准踢中他扳机手指的关节。
步枪走火的子弹斜着射入屋顶，震落的瓦片砸在血泊里，而王宣借势旋身，剑鞘横扫过三人膝盖，脆响连串中，倒地者的惨叫声被火焰爆裂声吞没。
他的动作快到肉眼几乎无法捕捉。
“他妈的太快了！”
有人扔掉打空的冲锋枪想逃，却被王宣足尖挑起的碎瓷片划破跟腱。
少年欺身而上，剑鞘轻轻一压，喉骨碎裂的闷响混着火焰噼啪声，成了这人最后的遗言。
小李子躲在柱子后换子弹，眼睁睁看着王宣如入无人之境，剑锋未至，带起的劲风已吹得人睁不开眼，那些举枪的伙计像被收割的麦子般成片倒下，血河顺着青砖缝隙流淌，将“九月典当行”的匾额染得通红。
王宣立在满地残肢与弹壳中央，衣摆上的血痕比先前多了几道，却依旧挺得如松。
枪声骤然停滞。
哪怕还剩下十几名伙计，他们也被吓的不敢轻举妄动了。
躲在柱子后的小李子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衣物摩擦的声响。
两个挂着血污的伙计正互相搀扶着，哆嗦着往侧门挪动，靴子踩在碎瓷片上发出细碎的声音。
“别……别退！”
小李子嘶吼着拽住其中一人的裤腿，却被对方甩开手。
那伙计的瞳孔里映着王宣立在血泊中的身影，喉结剧烈滚动：“李头儿……他不是人……”
话音未落，就见少年足尖一点，墨色衣摆如鸦羽般展开，瞬间出现在三步之外。
玄色穗子扫过空气的声响让后退者膝盖一软，直接瘫倒在地，裤裆里渗出的尿水混着血污，在青砖上漫开深色的渍。
王宣甚至没看他们，只是用剑尖挑起小李子掉在地上的手榴弹，拇指擦过发烫的弹体：“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