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凡跟在段老头的身后，跟着众人翻山越岭，朝着内门进发。
这天玄宗占地面积极为广阔，后山、内门、外门、杂役处，足足有十几座山头。
这一来一回，怕是天黑了都到不了。
“不过是种地用的肥料而已，为什么要去内门搬运呢？”路上，沈凡有些好奇地和段老头嘀咕着。
“五年一次，从未间断，我已经去了三次了。听说这些肥料，是内门弟子们产出的灵便积蓄而成，对种植灵田大有裨益！”段老头解释道。
“感情我们这是去给他们掏粪啊！”沈凡顿时一阵无语。
但看在五个贡献点的份上，还是忍了下来。
随即嘴上哼着小调：“今早起来去拾粪~！”
……
晌午时分，他们终于赶到了内门。
他们没有经过外门，而是从山坳处绕路过去的。
顺着山间小路蜿蜒而上，内门的盛景只能窥探到万分之一。
只看到巍峨的大山屹立在眼前，高不可攀。
偶尔可见一道道流光从云层中掠过，定睛看去，那是一个个脚踩飞行法器的傲世内门弟子。
他们如同仙人一般，高高在上，让沈凡这等蝼蚁只能仰望。
沈凡还想看一看内门盛景，睹一赌内门天才弟子的英姿。
可谁知赵二虎竟然带着他们直接来到了内门后山的位置。
那山坳之中堆满了腐臭的肥料，和泥土搅拌在一起，形成了粘土一样的物质。
让沈凡有些疑惑的是，就是这污秽之物，却还有五六个身穿蓝袍的内门弟子看管。
赵二虎见状，立刻露出笑脸，殷勤地走了上去。
“几位师兄辛苦了，我是杂役峰灵田处的管事赵二虎！”
为首的蓝袍青年淡淡的说道：“这些肥料你们拉走一半，剩下的会有灵药处的人过来！”
“是是是！！！”
赵二虎连连点头，立刻让所有杂役弟子行动了起来。
来时他们每个人就自带两个大木桶。
将其装满后，便步履蹒跚地向山下走去。
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提了两个大木桶，所有人全都小心翼翼，一步一个脚印地慢慢往山下走去。
就在此时，段老头突然疑惑的，用只有沈凡能听到的声音嘀咕着：“这是什么肥料？怎么一股血腥味？还夹杂着浓浓的药材味道，这股药材味道盖住了这股血腥味道，其他人或许闻不出来，但我可以！”
沈凡下意识地说道：“难道他们有痔疮？拉血了吗？”
段老头：“……”
段老头的话不言而喻。
他修炼了炼尸诀，对于这种东西自然敏感得很。
沈凡放慢脚步，低声问道：“你不是来过几次了吗？难道今年和往年不一样吗？”
“东西是一样的，但今年……”
段老头微微沉吟，“你也知道我练了什么，所以今年却极其敏锐！”
沈凡点头，却也疑惑：“难道他们真的在里面掺血了吗？这废料种植灵米，也种植灵药，之所以有奇效，是因为血液的缘故吗？”
“或许……这里面参杂的是妖兽的血液吧！”
段老头却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我闻得清楚，这血液，是人的血液！”
沈凡顿时瞪大了眼睛，段老头笃定的样子，让沈凡内心感到一阵心惊发凉！
“这血……是人血？”
这怎么可能？
天玄宗乃正道仙门。
在这东华灵州，大离国之内，与灵剑宗、冰火宗、春农谷并称四宗仙门。
如此浓郁的人血气味，怕不是有上百人的血液混在其中吧！
“嘘！！”
段老头示意沈凡不要说话，“慎言！”
……
……
一路无语。
只是沉重惶恐的猜测，让沈凡久久不能平静。
回到灵田处，沈凡跟着所有人将肥料堆积在一起。
一桶桶有些发黑，带着一丝暗红的黏土堆积在一起，散发着一股腐臭却又带着刺鼻药材的味道扑面而来。
沈凡重重地将两桶肥料放在地上，然后提起一桶倾泻倒出。
当沈凡将自己带回来的第二桶废料倒出去之后。
那暗红色的黏土之中。
一枚发白的方形指甲盖隐入眼帘。
“这是什么？”
沈凡皱着眉头将其捡了起来。
将上面泥土擦拭干净后，沈凡顿时瞳孔一缩，将手中之物直接丢出，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怎么了？”
段老头紧随其后跟了上来。
“指……指甲盖！”
沈凡面露惊恐之色地指向即将被掩埋的指甲盖。
段老头定睛看去，发出有些阴沉的低笑：“呵！果然！这天玄宗，肯定不干净！”
说完，立刻叮嘱沈凡。
“此事儿不要外泄，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的，懂吗？”
沈凡连连点头，不自觉地吞咽了口唾沫。
随后，众人站在灵田处空旷的地方等待领赏。
每人五个贡献点，沈凡满怀期待的看着即将走来的赵二虎。
刚才的恐惧因为激动而淡化了几分。
可等到赵二虎来到自己面前的时候，赵二虎却露出戏谑的笑容，径直跳过了自己。
“我的呢？”沈凡眉头一皱问道。
“你是我灵田处的人吗？”
赵二虎冷笑一声，“你要证明你是我灵田处的人，我就给你贡献点！”
“你耍我！”
沈凡怒不可遏，恶狠狠地盯着赵二虎。
“我就耍你了怎么着？”
赵二虎冷笑一声，说着便一巴掌打了过来。
“你要是不服的话，可以去告状啊，看执法弟子会怎么处理！”
“你……”
沈凡双拳紧握，身体微微颤抖。
这口气，他怎么也咽不下去。
“怎么？想打我？”
赵二虎嘚瑟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来啊！往这儿揍！”
“只要你敢动手，老子立刻让你滚出天玄宗！”
身后，段老头拉了拉沈凡的衣角。
沈凡深吸一口气，将这口怒气忍了下来。
“真能忍啊！真不愧是绿头龟！”
赵二虎用劲儿拍打着沈凡的脸。
这种侮辱，让沈凡火辣辣的疼！
“小子，青山师兄昨天带着你的小女友来灵田处了，他嘱咐我，务必让你滚出天玄宗，你要是识相的话，就一个人悄悄离开，要不然，老子见你一次，弄你一次！”
面对赵二虎的侮辱，沈凡默默地低下了头。
然后转身离开了灵田处。
段老头看着沈凡落寞的背影，看向赵二虎的神色，多了一抹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