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该不会想去迷雾山盗墓吧?”钱豹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就是我师父以前想去,但又没敢去的那个?”
“这……谁知道呢。”我皱了皱眉。
钱豹之前跟我讲过这事儿,讲得神乎其神的,跟真事儿似的。
但又是半人高的老鼠精,又是托梦的,怎么听怎么觉得不靠谱,太玄乎了。
我就当听了个故事,没太当真。
“我估摸着,那墓八成是真的。”钱豹的语气很肯定。
“上次我跟你说这事儿的时候,幽月也在旁边听着呢。她那表情,一看就是知道点啥,说不定比咱知道的还多。咱也别瞎猜了,跟着她,准能发财!”
“但愿吧。”我点点头,心里却有些忐忑。
明日即将启程,今天得把东西收拾好。
我整理行李时,让钱豹帮我忽悠我妈,就说我是去外地做电器生意,让她别担心。
收拾完东西,我俩去找了幽鼠,找了间酒店住下。
三个人,一间房,倒不是为了省钱,而是……心里踏实。
闲着没事,我开始研究那本《林氏寻龙秘录》。
这书,可是我的宝贝,关键时刻能救命的。
我翻到了“中邪驱邪”篇。
自从上次下墓回来,我这身子就一直不太舒服,总感觉有股阴冷的气息在身体里乱窜,得想办法治治。
我仔细研究了一番,发现这“中邪”还分好多种。
风邪、寒邪,这些都是常见的,平时感冒发烧,多半就是这些邪气引起的。
但我的情况,比感冒严重多了,吃药也不管用,而且总感觉心脏像是被人攥住了似的,一阵阵发紧。
按书里的说法,我这应该是中了“阴邪”。
“阴邪”这玩意儿,可不是闹着玩的。
书上是这么写的:“命格纯阴之人,若接近阴气重的地方,如古井、墓穴、停尸房等,就容易被阴邪侵体。”
我这命格就是纯阴,天生就比别人容易招惹这些不干净的东西。
这次下墓,肯定是在里面沾上了什么邪祟。
想要驱除阴邪,就得用特殊的方法。
书上记载了一种药方,需要用到三味药:
薄荷精、苦草茶,还有一种叫“三线魂虫”的蟋蟀。
要把这三样东西研磨成粉,冲水喝下去。
薄荷精油与苦丁茶,倒是不难弄,药店里就有卖的。
但这“三线魂虫”,可就麻烦了。
这可不是一般的蟋蟀,它只生长在阴山山脉深处,长得跟个小棺材似的,背上还有三道纹。
最关键的是,这玩意儿在二十世纪初就快绝种了,现在根本就找不着。
看到这儿,我心里咯噔一下。
难不成,我为了驱邪,还得跑一趟阴山?
那地方,一听就不是什么善地。
可要是不去,我这阴邪就没法治了吗?
倒也不是。
书上说了,中了阴邪,可以靠自身的阳气慢慢把它逼出来。
也可以多晒晒太阳,或者在手指上绑红绳,都能减轻症状。
一般来说,七到十天,这阴邪就能消退不少。
除非情况特别严重,才需要用到“三线魂虫”这种特效药。
我想了想,自己这情况,虽然比感冒严重些,但也没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应该还能扛得住。
实在不行,就多晒晒太阳,绑个红绳试试。
于是,我找宾馆服务员要了段红绳,绑在了小拇指上。
你别说,还真有点用,感觉身上暖和了些。
晚上九点左右,幽月把我们叫到了一起,开了个短会。
主要是交代一下,跟着她干活,需要注意的一些规矩。
幽月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头发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显得干练而神秘。
“我们这个队伍,我是队长,瘦猴是副队长。”她声音不大,但很有穿透力。
“平时,如果我不在,你们就听瘦猴的。”
“当然,这是指生活方面的事,比如住哪儿、吃什么、怎么走,这些都听瘦猴的。”
“但如果是下墓、倒斗,这些专业上的事,让我来掌舵。”
幽月的目光扫过我们三人,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
“陈兄弟,你负责技术指导,没问题吧?”
说真的,让我负责技术,我还是挺意外的。
毕竟,我下墓的经验,还没钱豹丰富呢。
“我……我尽量。”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幽月微微一笑。
那笑容,很淡,却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信任。
钱豹倒是没觉得我有什么问题,还冲我挤眉弄眼,
“行啊,陈哥,以后就靠你罩着了!”
他只是对瘦猴当副队长这事儿,有点不服气。
“凭啥瘦猴是副队长?论本事,他哪点比得上我?”钱豹嘟囔着。
“这是我的安排,你们必须服从。”幽月的语气不容置疑。“拿钱干活,少打听东打听西的!”
钱豹脖子一梗,正要跟平常一样犟几句嘴,却冷不丁被瘦猴抢了先。瘦猴得意地斜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看见没?队长面前,我才是红人!”
幽月对这俩人的小心思毫无兴趣,只是淡淡地抛下一句,说到了地方,自然会把一切都交代清楚。
晚上回到住处,幽鼠就跟刚孵出来的小孔雀似的,迫不及待地抖搂起自己的新行头。
新衣服,锃亮的手表,在镜子前来回转悠,活像个走街串巷卖杂货的小贩,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阔气了。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钱多了烧得慌?非得这么嘚瑟?”
钱豹气不打一处来,“啪”地一声,直接赏了幽鼠一个脑瓜崩。
幽鼠疼得龇牙咧嘴,捂着脑袋,一脸委屈:
“我……我这……不就……穿得好看了点儿嘛……”
“少废话!明儿出发,给我换身不起眼的衣服,手表也摘了!咱们干的这事儿,越不显眼越好,明白不?”
钱豹瞪着眼,语气凶狠,唾沫星子乱飞。
“我……打扮打扮……还不是为了……”
幽鼠越说声音越小,脑袋都快低到裤裆里了。
“为了啥?为了让幽月高看你一眼?省省吧!就你这模样,再怎么折腾也是白搭!有这功夫,还不如多想想怎么把活儿干漂亮了!”
钱豹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幽鼠的幻想。
幽鼠被怼得哑口无言,估计是彻底没脾气了。
他转过头,可怜巴巴地望着我,小声问:
“远峰,你说……你说句实话,我……跟幽月,真的一点儿可能都没有?”
说实话,我心里清楚得很,幽鼠这就是纯粹的一厢情愿。
可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也不忍心再给他补上一刀。
我强挤出一丝笑容,尽量委婉地说:
“这个……希望嘛,多少还是有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