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手…有话好说…我…我不就那么一说嘛…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还能真跑了不成?听峰哥的,都听峰哥的还不行吗?”
说完,他一溜小跑,比兔子还快,钻进自己帐篷里。
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个棕红色的玩意,四四方方的,像个古代的笔筒。
我接过来,在手里掂了掂,沉甸甸的,坠手。
凑近了仔细观察,这笔筒黄花梨的料子,包浆油亮,木纹像流动的云彩,一看就是上了年份的老物件。
“还有呢?你之前不是宝贝得跟什么似的那个杯子,拿出来。”
我催促钱豹,那小子一脸肉疼,但还是乖乖地从包里掏出一个彩绘的杯子,上面画着些花花草草,我不懂,但看着挺精致。
我拿着这两样东西,站在白灰线前,心里七上八下的。
虽然努力让自己镇定,但声音还是忍不住有点发飘:
“我知道你们听得懂人话,想要回这些宝贝。现在,我手里有两件,你们往后退…退两米,我就把它们还给你们。”
我紧盯着眼前的鼠群,那些红点一样的眼睛密密麻麻,幽幽地闪着光,看得我后背发凉。
它们“吱吱”叫着,挤作一团,分不清哪只跟哪只,像一锅煮沸的粥。
“远峰,你说…它们能听懂不?”
贺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明显的怀疑和不安:
“这…这可都是些畜生啊…”
我没回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一字一顿地说:
“必定有人能t到。哪怕只有一只,也够了。”
我顿了顿,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些:
“你们想想,当初钱豹他师父是怎么收到消息的?还有三根,他怎么知道咱们在这儿?这背后,肯定有个管事的,一个…‘首领’!”
“对!我也这么觉得!”
钱豹猛地一拍大腿,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
“之前咱们逃跑的时候,你们记不记得,有一种…像是口哨的声音?那声音一响,这些老鼠就不要命地往上冲。现在想想,肯定是那个‘首领’在用口哨指挥它们!”
话音未落,一阵尖锐的口哨声突然响起,划破了夜的宁静。
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死一般的寂静里,却显得格外刺耳,像一把刀子,划破了紧张的空气。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声音!”
钱豹激动得跳了起来,手电筒的光柱也跟着乱晃。
我赶紧把手电照过去,可除了黑压压的树林,什么也看不清。
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更添了几分诡异。
但紧接着,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老鼠,竟然像听懂了命令一样,整整齐齐地往后退了两米,动作划一得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我长出了一口气,感觉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
至少,这证明它们能沟通,有谈判的可能,总比一上来就拼个你死我活要好。
我把笔筒和杯子轻轻放在地上,然后慢慢退回来,眼睛却一刻也不敢离开那些老鼠。
几乎就在我退回来的同时,几只老鼠箭一样冲了出去,叼起东西就往回跑,速度快得惊人,一眨眼就消失在鼠群里。
我举着手电,想看清它们到底跑去了哪里。
从手电的光柱能看出来它们是朝树林方向去的,没有丝毫犹豫。
那个神秘的“首领”,八成就在那里!
我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各种念头: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是只修炼成精的鼠王?还是个…人?
如果是人,那这些老鼠是不是他专门训练出来,用来干这些勾当的?
越想越觉得两种可能性都有,脑袋里像有一团乱麻。
“看样子,它们真的只想要回这些东西…”
我转过身,正想让钱豹和贺哥把剩下的东西都拿出来,却发现贺哥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他眼神闪躲,不敢与我四目相对,脸上的肥肉一抽一抽的。
“怎么了?剩下的呢?”
我催促道,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远峰啊…”
贺哥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你说…咱们要是把东西都还回去了,它们还不肯走,那可咋办?这可都是宝贝啊,咱这…不是人财两空了吗?”
“不还?不还你现在就得喂老鼠!”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再说,现在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
钱豹虽然不情愿把到手的宝贝还回去,但也知道轻重缓急,二话不说就回去拿了。
其他人也纷纷催促贺哥,让他别磨蹭。
贺哥这才不情不愿地转身,一步三回头,那副样子,像是要把心头肉割下来一样。
钱豹很快就把剩下的六件东西拿了出来,摆在地上。
几只老鼠立刻冲上来,把东西叼走,动作依然迅速。
等贺哥把最后的几件东西拿出来后,我却示意他先等等,别急着还回去。
“咱们得跟那个‘首领’谈个条件,探探底。”
我沉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这些,是最后几件了。这些东西统统奉还,但有个条件。我希望你们能够说话算话,拿了东西就离开。要想表明你们是认真的,先退后…十米!”
我提高了声音,对着树林的方向喊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洪亮,底气十足,尽管我的手心里全是汗。
话音刚落,口哨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长,更尖锐。
鼠群竟然真的像听了军令的士兵一样,整整齐齐地退后了十米,没有一丝混乱。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是站在悬崖边上,终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示意贺哥把东西放下,他这才极不情愿地照做。
几只老鼠又冲出来,把东西叼走,消失在鼠群中。
“远峰,你…你简直神了!”
华姐激动地拍着我的肩膀,声音都有些颤抖:
“要不是你,咱们今天…今天恐怕真要交代在这儿了!”
瘦猴也凑过来,一个劲儿地拍马屁:
“峰哥,我算是服了!还是你厉害,这脑子…这胆识…佩服,佩服!”
“行了,少说这些没用的。”
我打断了他们的吹捧,心里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事还没完呢,别高兴得太早。这些老鼠还没走,谁知道它们会不会反悔。”
话音未落,异变突生!
口哨声再次响起,这次的声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尖锐,都要急促,像是一道催命符。
紧接着,一阵“轰隆隆”的声响,像闷雷滚过地面,又像山洪暴发,让人心惊胆战。
原本已经退后的鼠群,突然像发了疯一样,再次涌了上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疯狂,都要凶猛。
那些红色的眼睛,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像是要把我们生吞活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