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完了…上当了…
这些畜生…竟然出尔反尔!
到手的宝贝都还回去了,它们居然还不肯罢休,难道真的要赶尽杀绝?
“妈的!跟它们拼了!”
钱豹怒吼一声,眼睛都红了,举起枪就要开火。
“我就说吧!还了也没用!你们偏不信!”
贺哥的尖叫声,在混乱中格外刺耳:
“都怪你,还做什么首领,现在好了吧,人财两空”
他一边嚷嚷着,一边躲闪着,眼神却飘忽不定,不敢与我四目相对。
我心里猛地一沉,像是有块大石头压了下来,堵得我喘不过气。
一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划过我的脑海:
这孙子,绝对还藏着东西!没全拿出来!“啊?”
贺哥一愣,原本就贼溜溜的小眼睛,此刻更是飘忽不定。
明显是慌了。
“没……没有啊,”他结结巴巴地狡辩,声音发虚,像漏了气的皮球,“事到如今我还能藏啥,我不要命了?”
“我都已经……全拿出来了。”他努力做出镇定的样子,可微微颤抖的手指却出卖了他。
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孙子,绝对还藏着宝贝呢!
钱豹听我这么一提醒,估计也回过味儿来了。
他原本就凶悍的脸,此刻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死死瞪着贺哥。
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快把私藏的东西交出来,”钱豹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然等下出了事,老子饶不了你!”
他紧握着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发出嘎嘣嘎嘣的响声。
“我……我真没有藏!”贺哥还在那儿嘴硬,身子却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我这人虽然爱钱,但还是懂得取舍的,这都要死了,我还要那些玩意干嘛?”
说着,他竟然还想祸水东引,把脏水往钱豹身上泼。
“你……你怎么不怀疑钱豹?说不定是他拿了。”他色厉内荏地喊道,边说还边用余光瞟我,明显是想寻求我的支持。
幽月这时也凑了过来,秀眉微蹙。
她把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有我和她能听见:“你说……说不定那老鼠根本想置咱们于死地?”
要不是贺哥那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实在太明显,我可能还真会往这方面想。
但现在,我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就是这孙子不老实!
我朝钱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动手。
钱豹等的就是我这句话,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揪住贺哥的衣领,就准备搜身。
“你……你他妈干嘛?真……真以为我私藏了宝贝?别碰老子!”
贺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就炸毛了,尖着嗓子叫嚷起来。
“我兜里装的都是石头,没……没宝贝!”
“少他妈废话,”钱豹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他恶狠狠地盯着贺哥,“信不信我一拳打爆你的头?”
说着,手上的劲儿更大了,贺哥的脸都憋成了猪肝色。
“大……志胖子,快……赶紧把这家伙拉走!”贺哥扯着破锣嗓子,声嘶力竭地喊道。
志胖子还真听他的话,立马就想上来拉开钱豹。
我一个闪身,挡在志胖子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最好别动。”我冷冷地盯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
“你要是不想大家都因为他陪葬,就给我老实点。”我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想想之前三根被咬的时候,是谁开枪救了你,是钱豹!”
我故意提起三根的事,就是想敲打敲打他,让他有点数。
志胖子听了,原本凶狠的表情顿时僵住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变幻不定。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地放下了手,没再上前。
钱豹那边,已经把贺哥全身上下都搜了个遍,却什么也没搜出来。
贺哥像个被点燃的炮仗,一下子就炸开了。
“若找不到东西就得向我认错!”他跳着脚,指着钱豹的鼻子,破口大骂,声音大得整个林子都能听见。
谁也没想到,就在这时,幽鼠却一声不吭地走向了贺哥的帐篷。
贺哥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惨白惨白的,像是见了鬼一样。
他慌忙想去拦住幽鼠,可刚一动,就被钱豹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
“怎么,心虚了?”钱豹冷笑着,眼神像刀子一样,在贺哥身上刮来刮去。
“若是在你营帐中搜出东西,老子让你见阎王!”
“我……我……”贺哥结结巴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额头上冷汗直冒。
没一会儿,幽鼠就从贺哥的帐篷里拿出一个鎏金小佛像。
他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把小佛像往贺哥面前一亮,冷冷地问道:“这是啥?还装作一副清白样?”
人赃并获,贺哥彻底傻眼了,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可他脸皮也真够厚的,短暂的慌乱之后,居然还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抱……抱歉,抱歉,这个小佛像我……我给忘了,真……我真不是有意藏在那儿。”他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
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让人恨不得一拳打爆他的头。
这下,再也没人相信他的鬼话了。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责他,七嘴八舌,唾沫星子都快把他淹没了。
钱豹更是气得七窍生烟,直接一脚踹在贺哥的肚子上,把他踹翻在地。
“十几条人命!你他娘的为了点钱,差点把大家都害死?”钱豹指着贺哥的鼻子,声嘶力竭地怒吼,“我真想直接送你上西天!”
贺哥捂着肚子,在地上滚来滚去,疼得龇牙咧嘴,脸色煞白。
可他现在成了众矢之的,也知道自己理亏,连个屁都不敢放。
我从幽鼠手里接过鎏金小佛像,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然后对着树林的方向,提高了声音:
“对不住,刚刚出了点岔子,还漏掉一个宝贝,我这就还回去,还希望……能给个和解的机会。”
说完,我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树林里,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声音。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样。
额头也开始冒汗,后背的衣服也渐渐被汗水浸湿。
同时,我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要是对方不给我们机会,执意要攻击,该怎么办?
木屋是守不住的,唯一的生路就是跑!
可往哪儿跑?怎么跑?
我心里乱成一团麻,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却始终拿不定主意。
就在这时,口哨声响了。
一声。
清脆而尖锐,划破了夜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