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把兄弟俩给急坏了。
火烧眉毛了都！
再耽搁下去，这鱼可真就得被没收了！
实在没辙，赖守仁硬着头皮，伸手拽了拽苏阳的袖子，使劲儿往旁边拉扯。
“苏二，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苏阳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俩货，准没憋啥好屁。
他转过头，冲着那几个兵痞点头哈腰，一脸歉意地说道：
“几位军爷，实在对不住，容我跟这俩伙计交代几句话，耽误不了您几位多少工夫。”
“快点快点！别磨磨蹭蹭的！我们可没工夫跟你们在这儿耗着！”
领头的兵痞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那架势，就跟赶苍蝇似的。
这些兵痞，常年在这城门口迎来送往，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他们见苏阳虽然穿得破旧，但说话办事不卑不亢，气度上就跟旁边那俩土里土气的卓家兄弟有着天壤之别，心里头就隐隐觉得这小子怕是有点来头。
态度上，自然也就客气了几分，不敢太过放肆。
苏阳把卓家兄弟俩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没好气地说道：
“有啥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跟个娘们儿似的！”
“苏二！你少在这儿跟我们装糊涂！”赖守义瞪着眼，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刚才他们说要罚款，二两银子呢！我们可没钱，这钱，你得出！”
“凭啥我出？”苏阳反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这鱼是你们的，牛车是我的，罚款凭啥让我一个人出？”
“就你那破车也敢跟我们的海鲜比价！”赖守仁在一旁帮腔，语气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再说了，你不是拿了我们家五十两银子吗？这二两银子，对你来说，还不是九牛一毛？”
“嘿，你们俩这是打定主意要讹上我了是吧？”苏阳冷笑一声，“在兵爷面前，你们俩屁都不敢放一个，跟我这儿倒是横起来了？欺负老实人是吧？”
“啥叫讹你？这本来就该你出！”赖守义梗着脖子，强词夺理，“要不是你非要拉着我们来卖鱼，能有这事儿吗？”
“就是！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赖守仁也在一旁附和，把责任全都推到了苏阳身上。
“行，你们有种！”苏阳算是彻底看清了这俩货的嘴脸，“既然你们这么说，那这事儿我还真就不管了！你们爱咋咋地！大不了，咱们一块儿进大牢，谁也别想好过！”
“别介啊！苏二，有话好商量！”赖守义一听这话，顿时就慌了神，“咱们可是同村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就是啊苏二，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啊！”赖守仁也急了，连忙在一旁帮腔。
“少跟我来这套！”苏阳根本不吃他们这一套，“刚才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知道求我了？晚了！”
“那……那你想咋样？”赖守义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几分哀求。
“这样吧，我给你们出个主意。”苏阳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你们不是没钱交罚款吗？我贡献一块大洋，把你们这四筐鱼全买了。你们带着这笔钱去缴费，剩下的，我来出。这样，你们既不用坐牢，还能落个清净，怎么样？”
“啥？！”卓家兄弟一听，顿时就跳了起来，“你出一两银子就想买我们四筐鱼？你咋不去抢呢！做梦去吧你！”
“就是！一两银子，打发叫花子呢！”赖守仁也在一旁帮腔，那表情，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不卖拉倒！”苏阳冷笑一声，“你们要是不愿意，那咱们就一块儿等着被抓吧！反正我光棍一条，无所谓！”
说完，他转身就走，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别！别走啊！”卓家兄弟一看这架势，彻底慌了神，连忙上前拦住他，“苏二，有话好商量！咱们再合计合计……”
“合计啥？没啥好合计的！”苏阳的态度很坚决，“一口价！一两银子，你们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不然，咱们就一块儿等着进大牢！”
“你……你这不是趁火打劫吗？”赖守义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阳的鼻子骂道。
“趁火打劫？你们也配？”苏阳冷笑一声，“要不是我，你们现在连哭的地儿都没有！还跟我在这儿讨价还价？赶紧的，给个痛快话！卖，还是不卖？”
“我们……”
卓家兄弟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拿不定主意。
一两银子，就把四筐鱼给卖了，这买卖，咋算咋亏啊！
可是，要是不卖，那两块大洋的罚金，他们可咋办？
总不能真去坐牢吧？
“你们几个！在那儿嘀嘀咕咕啥呢！还想不想进城了？再不交钱，老子可真要抓人了！”
那几个守城的兵痞等得不耐烦了，扯着嗓子吼了起来。
“来啦！来啦！军爷您别急！我们马上就来！”
苏阳连忙转过身，冲着那几个兵痞点头哈腰，陪着笑脸喊道。
然后，他转过头来，看着卓家兄弟俩，压低了声音，说道：
“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卖，还是不卖？给个痛快话！别耽误大家伙儿的工夫！”
卓家兄弟俩被逼到了墙角，进退两难。
卖吧，心疼！
不卖吧，更心疼！
“卖……卖了吧……”赖守义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哥！这……”赖守仁还想再挣扎一下，却被他哥给打断了。
“别说了！就这么定了！”赖守义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和不甘，“卖给苏二，总比被那些兵痞子给没收了强！”
“唉……”赖守仁叹了口气，也只好认命了。
“算你们识相！”苏阳冷笑一声，从怀里摸出一两银子，扔给赖守义，“拿着钱，赶紧滚蛋！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赖守义接过银子，掂了掂，沉甸甸的。
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心里头五味杂陈。
本来是想进城卖鱼赚钱的，结果倒好，钱没赚到，还倒贴了一两银子。
这买卖，真是亏到姥姥家去了！
“哥，咱们就这么走了？”赖守仁还是有些不甘心。
“不走咋办？留在这儿等着被抓啊？”赖守义没好气地说道，“赶紧走！回家！”
兄弟俩垂头丧气地离开了，连牛车都没敢要。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苏阳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俩货，真是蠢到家了！
本来还想帮他们一把，结果倒好，反倒被他们给讹上了。
真是好心没好报！
打发走了卓家兄弟，苏阳转身朝城门走去。
“几位军爷，久等了，久等了！”
他脸上堆满了笑容，点头哈腰地跟那几个兵痞打着招呼。
“刚才，我那是故意做给那两个乡巴佬看的，没敢跟他们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