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消息,好像有刺客。
好消息!
孟晚词当即来了精神,从枕头下头,掏出一枚木管。
这是她特意做的迷魂烟!
那些小说不都些,闺阁小姐总是容易遇到采花大盗,故而她打来到这,就做了这个东西,一直等到现在!
才有了用武之地。
孟晚词轻轻走到窗口,沿着床缝,将木管探出。
迷魂烟悄无声息的溢了出来——
噗通。
窗外的人,咚的倒在地上。
效果不错嘛。
孟晚词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绕到门外,迎着月光一瞧。
黑乎乎的人躺在地上。
再走近一看——
【宿主,好像有点眼熟。】
aaa发出尖锐爆鸣——【这是太子殿下!】
孟晚词:“……”
脚尖一扭,回了屋里,拿出自己的银针,任劳任怨的蹲在地上给他扎针。
不知过了多久。
赵孤城悠悠转醒,只觉得脑袋疼的要爆炸,一睁眼,眼前站了七八个孟晚词。
他眯起眼,运转内力,终于把残存的迷药给解了。
“我本就在回京路上,听说你被母后叫进宫,马腿都要跑断,才赶在这会儿回来看你。”
“你就这么对我?”
他幽邃冷凝的视线落在孟晚词脸上。
孟晚词蛮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旋而瞪眼看他:“你好端端的,不走门,往我窗户边走干嘛?”
“幸好我用了迷魂烟。”
孟晚词嘴里嘟囔,声音不大:“要拿的五步散,皇帝这会儿就该令立太子了。”
赵孤城自知理亏。
毕竟,他也存了些私心,想瞧瞧晚晚睡觉时的模样!
他正想着,脚上蓦然传来疼痛。
回过神来,孟晚词收回脚,挑眉看他:“想什么呢?”
“担心你。”
简简单单三个字。
赵孤城负手而立,眸色缱绻的看着她。
一瞬间。
孟晚词心中宛若触电,让她不由轻颤了下。
她敛下眸子:“倒也不用担心……皇后娘娘没让我吃亏。”
这话倒是稀奇。
赵孤城脸色莫名,毕竟全京城的贵女都知道,这位皇后娘娘是出了名的重规矩。
曾有好几个小姐进宫,都跪晕在凤鸣宫里。
没想到,晚晚竟说没吃亏?
上看下看,的确不像是吃了亏的样子。
赵孤城放下心来,左右看了看,走到前面的石椅上坐了下来 。
孟晚词跟上去,问他:“你不回太子府,坐我这干嘛?”
“不回了,天亮就要回去。”
“我这两日眼皮总跳,想着回来看看你。”
细看之下,赵孤城眼底有着略略的乌青,就连胡茬都冒了些出来。
身上的衣裳,也略有些脏污。
想来,是日夜兼程所致。
淮南到这,马车要小半月,赵孤城就算快马赶来,也要三四日。
赶来匆匆见上这一会儿。
又要三四日赶回去。
孟晚词心中不是滋味,索性陪他坐了下来,二人盯着月亮和星星发呆。
她心中涌起个念头,一时想的入了神。
冷风吹来,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可下一秒,温热的大氅披在了身上。
她回头。
赵孤城站在她身后,修长的指尖绕过脖颈,为她系着带子,随后,又把两边往里拢了拢。
暖意骤然升起。
而此时,晨光刺破云层,天亮了。
“我走了,孟小姐一切小心。”
“如若母后为难,就去找唐欢,临安侯近日进谏有功,父皇正高兴着,有她陪着,母后会收敛些。”
“对了,你这迷烟倘若被发现,往回一吹,你也要遭殃。”
“一切小心。”
赵孤城从没这么话多过。
絮絮叨叨说了半天,眼看天真的要大亮,才住了嘴,深深看了孟晚词一眼,便要离开。
他施展轻功,正欲翻墙。
身后的衣裳被一只小手抓住。
“带我一起去吧。”
孟晚词言笑晏晏,把他的衣裳放开:“水患过后,是大疫,有我在,总能好些。”
赵孤城并不赞同。
可孟晚词却正经开口:“京城里盯着我的人太多了,不如出去躲躲。”
“尤其是傅青山,要是他……”
“一刻之后,立刻出发。”
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孤城打断。
孟晚词当即扬起一抹笑,速速回屋收了些东西,结成小背包,挂在身上。
随后,拿出了封信,交给春雅:“这信,交给三娘。”
春雅点头离开。
赵孤城带着孟晚词去到后院外,那儿站着一匹高大的马儿。
她左看右看,拧起眉头:“我的马呢?”
“你会骑吗?”
赵孤城认真问着,孟晚词哽住。
不会,这辈子和上辈子,都不会。
“所以,只能委屈孟小姐,和我共乘一骑了。”
他翻身上马,高高坐在上面,俯下身子,伸出手,将孟晚词拉了上来。
软玉在怀。
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马儿疾驰起来。
原本以为自己会害怕,闭着眼睛等了半天,却觉得自己依旧稳稳当当坐在上面。
孟晚词睁开眼,便见自己被赵孤城,牢牢的护在怀中。
她眼底闪过一抹,不着痕迹的笑意。
倏而,余光瞥见路口驶来的马车,她愕然一怔。
“这不是宫里的人吗?怎么又来了?”
孟晚词疑惑开口,赵孤城只一听就知道她想干嘛,调转马头,走到了处隐蔽的地方,此处恰好能看到孟府门口。
那边马车缓缓停下。
先是下来了个大太监,手上捧着一卷明黄的卷轴。
“是来颁圣旨的。”
赵孤城轻声解释着。
孟晚词继续看着。
而后下来的人,同大太监走在一起。
孟府里,沈玉蔻和卢青鸢带着一众下人出来,跪地迎接。
大太监展开圣旨,念了半天,离得远,听不大清楚。
孟晚词细细看去,只见那后头站着的人,好生眼熟。
许是目光太胶着,那人转过身来——
“傅青山怎么也来了?”
孟晚词有些惊讶。
赵孤城的脸色瞬间难看极了,一手护住她的腰,一边带着她上了马。
马儿疾驰,比之刚才还要快不少。
直到出了城门,又跑了好大一会儿,才放缓了速度。
孟晚词被风吹的有些头疼,下马来蹲在路边,缓神之余,不由问道:“跑什么啊,我都没听清呢。”
“你耳朵好,他们来干嘛的?”
她低声问着,却听一旁的赵孤城,沉默片刻后,幽幽道:
“来赐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