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内院的门突然开了。
夏竹端着一盆热水走了出来,准备给晏清澜换上。
才刚踏出门口,她便愣住了。
院子里,晏清澜与赵芊芊怒目而视,一个站得笔直,一个狼狈地坐在地上。
地上是摔碎的茶盏,碎片和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而晏清澜的手,正微微颤抖着,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姑……姑娘?”夏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这是……出什么事了?”
她快步走上前,顾不得其他,先去查看晏清澜的手。
“姑娘,您的手……”
晏清澜微微侧身,避开了夏竹的触碰。
“我没事。”她淡淡地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你去把这里收拾一下。”
夏竹不敢多问,连忙放下手中的水盆,蹲下身子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片。
赵芊芊趁机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朝外跑去。
晏清澜没有阻止,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逃离。
【系统提示:检测到关键剧情物品——赵芊芊的簪子,可用于推动后续情节发展。】
晏清澜一愣。
系统?
这金手指,竟还有这般提示?
她原本以为,这系统仅仅能查看人物属性。
看来,是她低估了这金手指的作用。
这簪子……能推动什么剧情?
晏清澜心中疑惑更甚,却也只能暂时按下不表。
夏竹手脚麻利地收拾好地上的狼藉,又重新换了一盆热水,这才走到晏清澜身边。
“姑娘,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夏竹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表姑娘她……怎会那般模样?”
她实在想不明白。
在她的印象里,赵芊芊虽然骄纵,却也不至于……不至于如此失态。
“她啊……”晏清澜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那支簪子,在手中把玩着,“想用这东西,给我添点‘颜色’瞧瞧。”
夏竹一惊,猛地抬头看向晏清澜。
“什么?!”她惊呼出声,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担忧,“她竟敢……她怎敢如此?!”
“姑娘,您没事吧?可有伤着?”
夏竹说着,就要去查看晏清澜的脸。
晏清澜侧身避开,淡淡道:“我没事。”
她将簪子递到夏竹面前,继续道:“我不惹事,不代表我怕事。她既然敢动手,自然要付出代价。”
夏竹接过簪子,看着那尖锐的簪头,一阵后怕。
若是这簪子真的划在了自家姑娘脸上……
她不敢想,只是眼眶一红,泪水便止不住地往下流。
“姑娘……”夏竹哽咽着,声音中充满了自责和担忧,“都怪奴婢不好,没能保护好姑娘……”
“这与你无关。”晏清澜打断了她的话,“是我自己大意了。”
她顿了顿,又道:“只是,经此一事,那赵芊芊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她定会去她娘那里告状。”
夏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罗氏……
那位夫人,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从前在苏府,自家姑娘的日子就不好过。
现在来到赵府,只怕……
“姑娘,那……那咱们该怎么办?”夏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显然是害怕极了。
晏清澜却是一脸平静。
她轻轻拍了拍夏竹的肩膀,安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
她语气虽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晏清澜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她既然敢出手,自然就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
罗氏又如何?
她晏清澜,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赵芊芊一路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冲回罗氏的院子。她死死捂着手腕,仿佛那里正遭受着酷刑,细白的脖颈上青筋暴起,像是细瓷瓶子上暴起的裂纹。
“扑通”一声,赵芊芊跪倒在罗氏跟前,再也支撑不住,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狼狈得像个从泥坑里捞出来的破布娃娃:
“娘!娘你可得给我做主啊!”她哭嚎着,声音嘶哑,像是要把心肺都呕出来,“晏清澜那个小贱人,她、她要废了我的手!疼死我了,呜呜呜……”
这哭声,撕心裂肺,简直像从地狱深处传来,要把人的耳膜都震破。
罗氏正端着茶盏,闻言手一抖,上好的雨前龙井洒了一身。她顾不上心疼新做的苏绣衣裙,几步跨到赵芊芊面前,捧起她的脸,心疼得跟刀割似的:
“芊芊,我的心肝宝贝,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快告诉娘,娘给你出气!”
一听“废了手”,罗氏的脸色瞬间煞白,脑子里“嗡”的一声,像炸开了锅。她猛地转头,厉声吩咐身边的丫鬟采萍:“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城西的李大夫!要快!”
采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脚下生风,转眼就没了踪影。平日里四平八稳的步子,此刻乱得像被狗撵了似的。
赵芊芊还在抽噎,声音小了些,断断续续,却更显凄惨。她死死抓住罗氏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生怕一松手,自己就会被淹没。
罗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却又不敢碰赵芊芊的手。她紧紧攥着帕子,指甲掐进肉里,泛着青白,却浑然不觉。脑子里乱哄哄的,全是赵芊芊那只可能被废掉的手。
“李大夫,您快给看看,我女儿这手……她说疼得厉害,像是被人给拧了!”罗氏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绷紧的琴弦,随时都会断掉。
她心里其实不太相信晏清澜有这本事。晏清澜那小身板,风一吹就倒,弱不禁风的样子,哪能伤得了芊芊?
但赵芊芊这副模样,也着实把她吓得不轻。她这宝贝女儿,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种罪?
李大夫被采萍一路拽来,还喘着粗气。他上前,仔细检查了赵芊芊的手腕,又反复把脉,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罗氏一看这脸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后背的衣裳都被冷汗浸湿了。她强压着内心的慌乱,急声问道:
“李大夫,我女儿她……到底怎么样了?您倒是说句话啊!这手还能不能……”
话未说完,声音已经哽咽。
李大夫缓缓抬起头,冷漠地扫了赵芊芊一眼,那眼神,像是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又像是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骗子。他转头对罗氏说:
“夫人,恕老夫直言,令千金这手,好得很。”他的声音冷硬,不带一丝感情,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您若是不信,可以再请别的大夫来看看。只是……”李大夫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这大冷的天,老夫一把年纪,实在不想再跑第二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