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话一出,屋里的空气都凝固了,像是被冰霜冻住了一般。
罗氏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尴尬、愤怒、疑惑……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站立不稳,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赵芊芊却死缠烂打,她猛地扑过去,抱住罗氏的胳膊,哭得更厉害了,声音尖锐得像要刺破屋顶:
“娘!你别信他!我疼!我真的好疼啊!就是晏清澜那个小贱人弄的!她会妖法!你快把她抓起来,烧死她!”
罗氏的脸彻底黑了,太阳穴突突直跳,一阵阵眩晕。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转头对李大夫连连赔不是:
“李大夫,您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她这是疼糊涂了……采萍,快送李大夫出去,好好谢谢人家,再多给些诊金。”
采萍也觉得脸上无光,低着头,赶紧把李大夫请了出去,一个劲儿地说好话。
赵芊芊见罗氏不理她,哭闹得更凶了,整个人扑在罗氏怀里,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呜咽个不停。
罗氏忍无可忍,猛地一拍桌子,茶盏都震得跳了起来,“咣当”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瓣。
“够了!”罗氏的声音尖锐而严厉,像一把刀子,直直刺向赵芊芊,“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赵芊芊被吓得一哆嗦,哭声戛然而止。
她愣愣地看着罗氏,忽然发现,自己的手腕,竟然真的不疼了?
撕心裂肺的痛楚,像是一场噩梦,醒来后,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白皙纤细,完好无损,连个红印子都没有。
赵芊芊傻眼了,她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明明前一刻还疼得死去活来,怎么一转眼就好了?
难道……真的是晏清澜搞的鬼?
她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和愤怒,还有一丝不甘。
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娘,我没撒谎!我真的没撒谎!”赵芊芊扑过去,紧紧抓住罗氏的衣袖,声嘶力竭地喊道,“是晏清澜!一定是她!她会使妖法!她给我下了咒!”
她一边说,一边拼命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晏清澜到底是怎么让她手疼的。
“娘,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疼过的!不信你看,我这手腕上,肯定还有痕迹!”赵芊芊说着,就撸起袖子,把手腕伸到罗氏面前。
罗氏看着那白皙无暇的手腕,只觉得一阵头疼。她揉着额角,只觉得身心俱疲。
“芊芊,你别闹了。”罗氏的声音低沉而疲惫,“你好好想想,是不是你弄错了?晏清澜她……她怎么会有这种本事?”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赵芊芊急得直跺脚,“娘,你不相信我?你不疼我了?你是不是喜欢上晏清澜那个小贱人了?”
这话一出,罗氏的脸色更难看了。她看着赵芊芊,眼神复杂,有失望,有愤怒,还有一丝无奈。
“芊芊,你太让我失望了。”罗氏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赵芊芊心上,“你为了陷害晏清澜,竟然连这种谎话都说得出来!”
“我没有……”赵芊芊还想辩解,可看着罗氏的眼神,她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知道,娘亲是真的生气了。
“你跟我来!”罗氏的语气不容置疑,“我倒要看看,晏清澜到底是怎么‘欺负’你的!”
罗氏拉着赵芊芊,怒气冲冲地朝晏清澜住的浮萍居走去。
她心里憋着一股火,既气女儿的胡搅蛮缠,又气自己竟然被女儿耍得团团转。
可刚走到院门口,罗氏的脚步就顿住了,心头的怒火瞬间被浇灭了大半。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一阵压抑的啜泣声传来,像是受伤的小兽,在低声呜咽。
罗氏的心,猛地一沉。
她放轻脚步,走进院子,一眼就看到了让她心惊的一幕。
晏清澜正坐在窗边的小凳子上,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
她的丫鬟夏竹,正拿着一把木梳,小心翼翼地给她梳头。
可每梳一下,晏清澜都会疼得缩一下脖子,眼泪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
罗氏的目光,落在了晏清澜的脸上。
那张原本就苍白的小脸,此刻更是毫无血色,上面赫然印着两道鲜红的指痕,像是被人狠狠掐过。
再往下看,晏清澜的衣袖下,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上面青一块紫一块,布满了淤痕。
罗氏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终于明白,赵芊芊没有说谎。
晏清澜的确是受伤了,而且伤得很重。
可这伤……是谁弄的?
罗氏的目光,缓缓移向了身边的赵芊芊。
赵芊芊也看到了晏清澜的伤,她愣住了,随即,脸上露出了惊恐和慌乱。
“不、不是我……”她下意识地想要否认,可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罗氏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那眼神,冰冷而锐利,像是要把她看穿。
赵芊芊浑身发抖,她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闯祸了。
就在这时,晏清澜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缓缓抬起头。
当她看到罗氏和赵芊芊时,整个人像是受惊的小兔子,猛地从凳子上跳起来,跌跌撞撞地躲到了墙角。
她惊恐地看着她们,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身体瑟瑟发抖,像是风中的落叶,随时都会被吹走。
“二、二舅母……”她的声音颤抖,带着浓浓的哭腔,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您、您别打我……我、我再也不敢了……”“我……我真没想跟表妹动手……”
晏清澜的声音很轻,带着细碎的哭腔,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都会熄灭。她缓缓蹲下身,双手紧紧抱着膝盖,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带来一丝安全感。
“可表妹她……她非要拿簪子划我的脸……” 晏清澜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声音也越来越低,“我……我怕极了,只能……只能推了她一下……二舅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您……求您别罚我……”
她一声声哀求,让人听着心都揪了起来。就好像她面对的不是什么长辈亲人,而是洪水猛兽,稍有不慎就会被吞噬殆尽。若是不知内情,怕是会以为这赵府是什么人间炼狱,二夫人罗氏是那等心狠手辣、草菅人命的恶毒妇人。
罗氏的头更疼了,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像是有谁拿着小锤子,一下一下敲打着她的神经。
“砰!”
夏竹直挺挺地跪了下去,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夫人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