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晏清澜,又指指宋明澜和宋溪溪,手指颤抖得厉害,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这群人……这群人简直是……
欺人太甚!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们……你们别得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
“你们不就是想护着她吗?不就是想看我的笑话吗?”
“我告诉你们,没门!”
他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晏清澜,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晏清澜,你别以为你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就能骗得了所有人!”
“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
晏景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晏清澜打断了。
“不过是什么?”晏清澜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
“不过是个……被你们庄家扫地出门的弃女罢了!”晏景文豁出去了,他不管不顾地吼道,“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根葱了?没了庄家,你什么都不是!”
他指着自己的脸,声嘶力竭:
“你们陆家……你们陆家的人都瞎了吗?看不到她打我吗?啊?你们就这么护着她?你们的眼睛是用来喘气的吗?”
“我呸!什么镇国大将军,什么定远将军,我看你们就是一群……一群是非不分的蠢货!”
晏景文越说越激动,口水四溅。
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蹦。
他猛地转过头,看着宋明澜和宋溪溪,眼神中充满了怨毒:
“还有你们两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你们不就是想挑拨我们兄妹的关系吗?”
“我告诉你们,别做梦了!我们庄家的事,轮不到你们外人插手!”
“还有你,晏清澜!你别以为你攀上了陆家这棵高枝,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告诉你,你永远都是我们庄家的人!生是庄家的人,死是庄家的鬼!”
晏清澜看着状若疯癫的晏景文,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
“说完了吗?”晏清澜淡淡地问道。
“没说完!”晏景文梗着脖子,怒吼道,“我告诉你,晏清澜,你别想……”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晏清澜打断了。
“说完了。”晏清澜平静地说道。
她缓缓抬起脚,对准晏景文,毫不犹豫地踹了过去。
“砰!”
一声闷响。
晏景文的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你不是想知道我刚才说了什么吗?”晏清澜缓缓走到晏景文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现在就告诉你。”
“我刚才说……”晏清澜顿了顿,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不配做我的哥哥。”
她蹲下身,看着晏景文痛苦扭曲的脸,眼神冰冷:
“从你算计我的那一刻起,从你对陆家人落井下石的那一刻起,从你……打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不是我哥哥了。”
“在我心里,你连条狗都不如。”
“哦,对了,”晏清澜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我不是骂你,我是实话实说。”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像是掸去身上的灰尘。
“希望……知书达理的庄大公子,不要往心里去哦。”“阿清,算了。”
傅清霁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还要上前的晏清澜,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话里虽是责备,眼底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跟条乱吠的野狗计较什么?拿棍子敲打两下也就是了,仔细伤了手。”
她一个侧身,用高大的身形护住晏清澜,挡住她看向晏景文的视线。
“人跟畜生,那能一样吗?犯不着为这种东西生气。”
宋溪溪立马凑到晏清澜身边,掏出一方绣着兰花的帕子,心疼地替她擦着额角细密的汗珠,语气那叫一个温柔:
“阿清姐姐,往后这种事儿,让夏竹姐姐来。这种人,哪值当你亲自动手?”
她嘟着嘴,像是撒娇,又像是抱怨,把晏清澜的手捧在心口。
“呀!这都蹭破皮了!阿清姐姐,疼不疼?”
她小心翼翼地朝着那道细小的伤口吹着气,好像这样就能吹走所有的疼痛。
“碧霄楼的点心还没吃呢,我这就让丫鬟热去,您吃了好生补补。”
宋明澜站在一旁,看着自家母亲和妹妹这般作态,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这也太过了吧?
不过是动了动手指头,就把人给揍了。
她们可好,嘘寒问暖,生怕阿清累着了、伤着了。
合着,在她们心里,晏景文连让阿清亲自动手的资格都没有?
宋明澜想到这,忍不住轻哼一声,下巴微抬。
他斜睨着晏景文那张鼻青脸肿的脸,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
就庄家那群人的德性,还好意思说阿清沽名钓誉?
依他说,阿清压根就不该理会这种跳梁小丑。
大热天的,还得应付这么个玩意儿,真是扫兴!
“阿清是个什么性子,我们陆家人清楚得很,用不着旁人说三道四。”
厉宗玉慢条斯理地开口,目光淡淡地扫过晏景文,唇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
“我们家阿清,最是心善。若不是庄大公子你出言不逊,她也不会动手。”
厉宗玉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却像一块巨石,稳稳地压在了晏景文的心头。
他当然知道,晏清澜先前又是掉眼泪又是诉委屈,不过是做做样子,免得他和傅清霁责罚她。
可那又怎样?
他还能不了解自家闺女?
平日里看着柔柔弱弱的,实际上,最是心宽。
寻常人若是招惹了她,她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压根不放在心上。
除非,那人不知好歹,非要往她枪口上撞。
这晏景文,纯粹是自找的!
傅清霁护犊子似的将晏清澜挡在身后,眼神冷厉地扫向晏景文,直接下了逐客令。
“庄大公子还是请回吧,自家的伤,自家处理。至于陆家的事,轮不到外人插手。”
她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刀,看得晏景文一阵心惊肉跳。
往日里,傅清霁在晏清澜和宋溪溪面前,总是和颜悦色的。
可一旦收敛了笑容,那股从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杀伐之气,便再也无法掩饰。
大玺朝威名赫赫的女将军,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也足以让人胆寒。
晏景文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胸口闷得厉害,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捂着胸口,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脸色煞白。
谁能料到,这两位在百姓心中有如神明一般的将军,居然这么离谱。
也对,能认下晏清澜这种只会惹是生非的人做义女,可见他们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听不懂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