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鱼宿醉,被闹钟叫醒后,头又沉又晕,知道自己在家里的床上,却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
断片了。
不过醉了一场后,心里没那么堵了。
江则序还在医院,昨晚她从医院走的时候他已经开始退烧,也不知道今天怎么样了,她打算请个假去看看。
摸到手机给钟主编打电话,她昨晚又哭又喝酒,声音都哑了,正好有借口请假。
“病糊涂了吗?昨晚你已经在微信上跟我请过了,上周太辛苦了吧,今天好好休息,董事会上有好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钟主编笑道。
她请过假了?
完全没印象。
沈鱼讪笑:“谢谢钟主编。”
挂了电话,她先去浴室洗澡,脱掉脏衣服,洗掉酒味,裹着干发帽和浴巾就出去了。
刚从房间出来,一道人影冷不丁的闯进视野。
四目相对。
一人瞳孔张大。
一人瞳孔微缩。
几秒后,沈鱼最先有动作,捂胸,后退,关门,一气呵成。
端着早餐的晏深呼吸乱了几分,他把盘子放到桌上,拿了烟去阳台。
沈鱼穿戴整齐出来,耳垂还有没完全褪去的红,她的视线下意识搜索,最终在阳台上看到那抹身影。
白色的短袖,搭配藏蓝色宽松马甲,同色直筒裤,面料的垂坠感极好,把本就挺拔颀长的他,衬的更笔直。
还是昨天那身衣服。
很显然,他没回家。
是谁把她从酒吧带回来的,不言而喻。
沈鱼咬了咬唇,耳垂的红从羞赧到愧疚,说好了请他吃饭,结果……
“你家缺柱子?”晏深抽完烟进来,撩起眼皮睨她。
沈鱼期期艾艾的走过去,张嘴先道歉:“对不起深哥。”
晏深:“你昨晚对我做的事,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沈鱼懵了懵:“我……干什么了?”
晏深:“你打了我一巴掌。”
沈鱼震惊!
她不敢置信的去看他的脸。
晏深拿出手机点了几下扔给她:“自己看。”
沈鱼捧着手机,看完了自己的作案过程。
手抖,腿抖,瑟瑟发抖。
老天爷,她喝醉了是向阎王借了胆子吗,竟然敢打太子爷。
“说说吧。”太子爷大刀阔斧的往沙发扶手上一坐,摆开了算账的架势:“怎么补偿,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挨巴掌呢。”
沈鱼的头耷拉的像犯了错的小学生,声音也小小的:“不然……你也打我一巴掌,或者两巴掌也行。”
晏深冷冷一笑:“我打你,传出去,我的名声不要了?”
您有什么名声啊。
又不是没打过女人。
她可记得清楚,高中的时候,有几个女生欺负苏秋曳,他亲自过来把人揍了。
沈鱼是不敢翻他旧账的,破罐子破摔:“那你想怎么样嘛。”
晏深:“赔我十顿饭。”
沈鱼:“十顿饭?”
晏深眼皮一撩:“怎么,嫌多?”
“不多不多,一点也不多。”沈鱼立刻摇头。
只要太子爷能消气,一百顿饭她也赔啊。
“我现在就去给你做早餐。”她要往厨房跑。
晏深嗤笑:“等你做,我得饿死。”
沈鱼脚步一顿,看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饭。
她讪讪一笑:“谢谢深哥。”
早饭清淡,小米粥,鸡蛋饼,配爽口的凉拌莴笋丝,正合酒后人的胃口。
沈鱼吃了不少。
晏深也吃了不少,两人一起吃饭,极少剩饭。
“我要洗个澡,借用你的浴室。”吃完,太子爷提要求。
沈鱼立马说:“我出去给你买身干净的衣服。”
晏深:“衣服送来了。”
沈鱼哦哦点头:“那你去我房间的浴室洗吧,外面卫生间的淋浴头坏了,我一个人也用不着,就没找人修。”
晏深:“没浴巾。”
沈鱼:“我给你拿新的。”
她上次买了两条,只用了一条,从柜子里找出来给他。
粉色的。
“颜色你将就一下,回头我买条蓝色的备着。”沈鱼这话不过脑子就说了出来。
说完也没意识到哪里不对,转身就去洗碗了。
太子爷却被她的话钓的唇角上扬,拿着和他气质完全不搭的粉嫩浴巾进了她的房间。
浴室刚被使用过,氤氲的水汽还没完全散去,脏衣篮里扔着衣服,一件蕾丝边的小衣服挂在篮子边缘,摇摇欲坠。
晏深的视线在停留001秒后平移走,开始脱衣服,马甲扔过去,短袖扔过去,裤子扔过去。
这下盖住了吧?
他从镜子里看了眼,呼出一口气。
正要把仅剩的内裤脱掉,浴室门嘭的被推开。
四目再次相对。
一个不解。
一个在半秒后捂住眼睛:“对对对不起,我我我不是要偷看你,我我就是进来把脏衣服拿走的。”
说完抱起脏衣篮就跑。
晏深清楚看到她的脖子都红了,一点也没有被看光了的羞涩,太子爷还有心情提醒某人:“关门。”
某人都快跑到门口了,闻言又倒退着回来,摸索着找到门把手,用力带上门,然后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跑去阳台。
“沈鱼啊沈鱼,你是喝酒把脑子喝坏了吗,怎么就忘记浴室里有自己脱下来的衣服,怎么就不知道敲门。”
沈鱼敲着自己的脑壳,惩罚是一方面,主要是想把脑海里那副好身材敲走。
死脑子,不要记不该记的。
被太子爷知道你敢记住他的裸体,能把你天灵盖掀了。
自我威胁一番,脑子里的画面终于模糊了。
沈鱼深吸一口气,开始洗衣服。
先把晏深的衣服拿出来。
裤子,马甲,短袖,内衣……
沈鱼看到自己的内衣被压在晏深的衣服下面,刚刚褪下去的红温再次烧起来。
“沈鱼。”太子爷的声音传来:“帮我拿下衣服,在玄关柜上。”
“来了。”沈鱼用力搓了下脸颊,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自己的衣服一股脑塞进洗衣机,把晏深的衣服留在脏衣篮,才跑去给他送衣服。
这次她长记性了,先敲门,得了允许,她也不敢进去,只是把门推开一条缝,把衣服袋子塞进去。
“深哥,衣服放门口了。”
不管晏深听没听见,她关上门跑开。
没多会,晏深一身清爽的出来,还是一身蓝。
他酷爱蓝色,青金蓝,琉璃蓝,宝石蓝,星蓝,湖蓝,天蓝,沈鱼要不是认识他,都不知道蓝色有这么多种。
偏偏每一种蓝,他都能驾驭。
这人,方方面面都得上帝偏爱。
沈鱼的脸还是有点红,不太敢直视他。
晏深眉梢微挑:“被看的是我吧。”
沈鱼真想堵住他的嘴。
人的脸皮怎么能这么厚。
她实在不想接这话,顾左右而言他:“我要去医院看我小舅舅,你要一起吗?”
晏深:“一起吧。”
“那快走吧。”沈鱼早就准备妥当,提着包就走。
再待在不小心看光了太子爷的案发现场,她脑子就要打马赛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