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完了那二十亩金贵的“金麦”,王小虎看着身边依旧活蹦乱跳、精力没处使的弟妹,心里头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他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对着两个小家伙招了招手。
“小牛,小花,地里的活儿暂时忙完了,想不想去个更好玩的地方?”
“好玩的地方?比抓鱼还好玩吗?”王小花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充满了好奇。
王小牛也凑了过来,他刚刚种完玉米,正是浑身力气用得畅快的时候,闻言立刻问道:“哥,去哪儿?是不是又要去山里找宝贝?”
“比山里还好玩,比什刹海大得多。”王小虎故意卖了个关子,压低了声音说,“咱们家后院,新挖了一个大池塘,带你们去瞧瞧!”
“大池塘?”两个孩子对视一眼,满脸都是疑惑。他们家的院子就那么大,哪儿来的地方挖池塘?
看着弟妹那想不通的可爱模样,王小虎哈哈一笑,不再逗他们。
他心念微微一动,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住三人。
眼前的农田、远处的猪圈牛棚瞬间模糊,如同水墨画般散去。下一秒,脚下传来了截然不同的触感。
不再是坚实肥沃的黑土,而是……温热、细腻又柔软的沙子。
一阵带着淡淡咸味、却又无比清新的风迎面吹来,拂动着三人的发梢。耳边,传来了“哗啦……哗啦……”的、富有节奏的、让人心胸开阔的声响。
王小牛和王小花慢慢地、有些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当他们看清眼前的景象时,两个小家伙都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瞬间定在了原地。嘴巴不自觉地张得老大,眼睛瞪得溜圆,半天都合不拢。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他们从未想象过的,一望无际的蔚蓝!
广阔无垠的水域在眼前铺展开来,比他们见过的什刹海要大上千倍万倍。水面在柔和的光线下,波光粼粼,清澈得能直接看到水下几米深的地方,那些五彩斑斓的珊瑚礁像一座座小山,各种颜色的水草在水流中轻轻摇曳。
远处,蔚蓝的水和蔚蓝的天连在了一起,根本分不清界限。几只洁白的海鸥在空中自由地盘旋飞翔,发出一两声清脆的鸣叫。
脚下,是细腻得像金黄色面粉一样的沙滩,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
这里,正是灵草空间在吸收了足够的水系生灵后,轰然升级解锁的——百亩海域!
“哥……哥……这……这……是书上说的……海吗?”王小牛的声音都在发颤,他结结巴巴地问道。
他这辈子,只在哥哥教的识字书上,看到过一个孤零零的“海”字,听哥哥描述过那是个无边无际的大水坑。可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亲眼见到,而且……这片海,还是在自己家里!
“哇!好大好大的水坑!哥哥!你看!好大的水坑啊!”王小花的世界里还没有“海”这个宏大的概念,她用她最纯粹、最直白的语言,表达着内心最深处的震撼。
下一秒,她就欢呼一声,甩掉了脚上的布鞋,光着一双小脚丫,试探着踩在了柔软的沙滩上。
“咯咯咯……”
沙子暖洋洋的,软绵绵的,挠得她脚心痒痒的,她忍不住发出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沙滩上跑了起来,留下一串小小的脚印。
“对,这就是咱们家的海。”王小虎看着弟妹俩那副震惊又欢喜得不知所措的样子,心里像是被灌满了蜜糖,比自己吃了什么山珍海味都要甜。
他张开双臂,深吸了一口这带着咸味的海风,大声宣布道:“今天,地里的活儿干完了,咱们不干活了!哥哥带你们‘赶海’!看看这片咱们家的海里,都给咱们准备了些什么好宝贝!”
“赶海?”两个小家伙对这个新词充满了好奇。
“就是去海边捡宝贝!”王小虎笑着解释。
他话音刚落,王小牛已经彻底反应了过来,兴奋地大吼一声,像一头真正的小牛犊一样,“嗷”地一声就朝着海边冲了过去。
他跑到水边,看到一块差不多有半人高的礁石,被海水冲刷得湿漉漉的。他想起了哥哥平时教他控制力气的法门,扎稳马步,深吸一口气,将内息运至双臂。
“嗨!”
他大喝一声,双臂猛地用力,那块起码有两三百斤重的礁石,竟然被他硬生生地给翻了个个儿,“砰”的一声砸在沙滩上。
礁石下面,一个热闹的小世界瞬间暴露了出来!
好几只巴掌大的青色大螃蟹,正挥舞着两只大钳子,手忙脚乱地横着往沙子里钻。还有七八只像小碗一样、壳上布满花纹的鲍鱼,紧紧地吸附在刚刚被翻过来的石头底面上。
“哥!快看!这里有好多大夹子虫!还有好多奇怪的石头粘在上面!”王小牛兴奋地指着自己的战利品,回头大声叫喊,脸上满是骄傲。
王小花也咯咯笑着,学着哥哥的样子,挽起裤腿,小心翼翼地走到被太阳晒得温热的浅水区。
海水刚刚没过她的脚踝,清凉的感觉让她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就在这时,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原本在清澈的水里自由自在游来游去的小鱼小虾,竟然像是受到了某种看不见的吸引,纷纷改变方向,朝着她的脚边聚集了过来。甚至有几只胆子大的小海星,慢悠悠地从沙子里爬出来,爬到了她的手背上,痒痒的。
王小花不但不怕,反而觉得有趣极了,她伸出小手,轻轻地触摸着一条小鱼光滑的脊背,笑得更开心了。
王小虎看着这一幕,欣慰地笑着摇了摇头。妹妹这亲近水族的天赋,看来不管是淡水还是海水,都一样管用。
他也不闲着,从空间里直接拿出来两个不大不小的木桶,又拿出两副早就准备好的小号手套,递给弟妹。
“来,戴上这个,免得手被石头划破了。咱们今天来比个赛,看看谁今天捡到的宝贝最多、最大!晚上,哥就用咱们捡到的宝贝,给你们做一顿最最丰盛的海鲜大餐!”
“好!”
“我肯定比哥哥捡得多!”
一听到有比赛,还有好吃的,两个小家伙的干劲更足了。
整个下午,这片宁静的、只属于他们三个人的沙滩上,就只剩下了一阵又一阵欢乐的笑声和惊呼声。
“哥!你看我捡的这个螺,长得好奇怪,尖尖的!”
“哥哥,这块石头会喷水!”
“哥!我抓到一只大夹子虫!它夹我!哎呀!”
王小牛力气大,专门负责翻那些大块的礁石,每次翻开,下面都是一片惊喜。王小花则负责在浅水区“捡漏”,那些小鱼小虾小海星就不说了,许多藏在沙子里的蛤蜊、蛏子,都自己把脑袋探出来,朝着她蠕动,简直就像是排着队等她来捡。
王小虎则跟在后面,负责把他们的战利品分门别类地放进木桶里。
没过多久,两个木桶就装得满满当当。生蚝、扇贝、各种叫不上名字的海螺堆成了小山,还抓了十几只张牙舞爪、活力十足的大青蟹。
就在他们准备满载而归的时候,王小虎在一处半淹在水里的珊瑚礁下面,发现了一个大家伙。
那家伙通体火红,身上点缀着美丽的锦绣花纹,光是露在外面的两条触须,就比王小牛的胳膊还粗。
“小牛,小花,快来!发现一个真正的大宝贝!”
兄妹三人合力,费了好大的劲,才从珊瑚礁的缝隙里,把这个大家伙给掏了出来。
那是一只比王小花脸盆还要大的锦绣大龙虾,被提出水面的时候,还在拼命地甩着它那强健有力的大尾巴,溅了三人一身的水花。
看着这只威风凛凛的大龙虾,又看了看满满的两大桶收获,丰收的喜悦,让兄妹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最纯粹、最灿烂的笑容。
……
傍晚时分,南锣鼓巷五十号院,那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厨房里,再次升起了带着饭菜香气的、温暖的炊烟。
与上次丰盛的肉宴不同,今天餐桌上的主角,是那些来自他们家“大池塘”的馈赠。
王小虎的手法依旧是那么的干净利落,充满了赏心悦目的美感。
那只威风凛凛的锦绣大龙虾,他没有用复杂的烹饪方法,而是选择了最能体现其本味的方式——清蒸。
开膛破肚,去掉虾线,清理干净后,巨大的虾身被整齐地摆放在一个大盘子里,铺上几片空间里自产的、辛辣味十足的生姜。大铁锅里的水烧得滚开,放上蒸屉,猛火足足蒸了十分钟。
出锅的那一刻,王小虎将一勺用猪油烧得滚烫的热油,混合着少许酱油,猛地浇在鲜红的虾肉上。
“滋啦——”
一声让人垂涎欲滴的声响,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极致的鲜香瞬间爆炸开来,充满了整个厨房。
那十几只大青蟹,同样是清蒸。掀开蟹盖,里面是满满的、金灿灿、油汪汪的蟹黄和白玉般的膏腴,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那些捡来的生蚝和扇贝,王小虎则做成了蒜蓉烤生蚝和蒜蓉粉丝扇贝。
他用空间里自产的大蒜,一刀一刀剁成细腻的蒜蓉,放在碗里,用热猪油一泼,蒜香被彻底激发。将炒好的蒜蓉连带着泡软的粉丝,均匀地铺在开好壳的生蚝和扇贝上,然后直接放在灶膛里烧得通红的炭火边上烤。
不一会儿,一股混合着蒜香、海鲜的鲜香和炭火独有的焦香的霸道味道,便从厨房里飘了出来。
此外,他还用各种杂七杂八的小海鱼,熬了一锅奶白色的鱼汤,又用那些自己探出头来的蛤蜊,加了点辣椒,炒了一大盘鲜掉眉毛的辣炒蛤蜊。
主食,依旧是那晶莹剔透、米香浓郁的灵米饭。
……
与此同时,斜对门,九十五号大院。
阎埠贵家里,昏暗的油灯下,一家人正围着一张小桌子吃饭。桌子上,是一盆玉米面糊糊,一小碟黑乎乎的咸菜,还有几个硬邦邦的窝头。
“省着点吃!这棒子面也快见底了!”阎埠贵一边小口小口地就着咸菜喝糊糊,一边还在心里盘算着家里的存粮还能撑几天。
刘海中家,气氛更是压抑。他白天在厂里受了点气,回家就拉着个脸,饭桌上就他一个人在“砰砰”地拍桌子,他老婆孩子都低着头不敢出声,桌上也是一锅菜叶子粥。
许富贵家,自从上次那块宝贝铁疙瘩被许大茂弄进茅坑后,父子俩的关系就降到了冰点。饭桌上,一盘炒白菜,两碗小米粥,父子俩谁也不理谁,吃得跟嚼蜡一样。
这些院子里的人家,并不知道,就在斜对门的五十号院里,一场足以让他们嫉妒到发疯的盛宴,已经拉开了帷幕。
五十号院的饭厅里,明亮的烛光下,一张大大的方桌上摆满了盘子。
清蒸大龙虾的肉洁白紧实,一丝丝的,用筷子夹起一块,蘸上一点点酱油,放进嘴里,那股极致的鲜甜滋味瞬间就在口腔里爆炸开来,根本不需要用力嚼,虾肉仿佛自己就在舌尖上化开了。
大青蟹的蟹黄绵密甘香,蟹膏丰腴软糯,吃上一口,满嘴都是油。蟹腿里的肉更是鲜嫩无比。
蒜蓉烤生蚝肥美多汁,一口嗦下去,滚烫的汁水混合着蒜香和鲜味,让人幸福得眯起眼睛。
“哥!这个大夹子虫的肉,也太好吃了吧!”王小牛两只手并用,费力地用小手掰开一只硕大的蟹腿,把里面一丝丝的蟹肉小心翼翼地剔出来,塞进嘴里,吃得满嘴流油,还不忘含糊不清地赞叹。
“这个也好好吃!甜甜的!”王小花则幸福地嗦着一只扇贝的壳,小脸上沾满了金黄色的蒜蓉,像一只偷吃成功的小花猫,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王小虎看着他们俩狼吞虎咽的样子,心中满是为人兄长的骄傲与满足。
他耐心地给弟妹剥着龙虾肉,把最鲜嫩的虾身肉堆在他们的碗里,自己则拿起一只虾头,慢慢地品尝着里面同样鲜美的虾黄。
这才是生活。
用自己的双手,为自己最亲的家人,创造出最好、最安稳的生活。
这种亲手建设、亲手收获、亲眼看着家人幸福的踏实感觉,比什么金手指、什么泼天富贵,都来得更重要,更让他心安。
……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
王小虎起了个大早。
他心里头,还惦记着昨天刚刚种下的那二十亩“金麦”。安顿好还在睡梦中的弟妹,给他们盖好被子后,他第一时间便进入了灵草空间。
当他站在那片新开垦出来的麦田前时,即便是早已习惯了灵草空间种种神奇的他,也还是被眼前的景象给深深地、彻底地撼动了。
只见,仅仅一夜之间,昨天还是初生嫩绿的麦苗,此刻已经完全成熟。
整整二十亩的土地上,放眼望去,是一片望不到边的、灿烂的、令人目眩神迷的金黄。
沉甸甸的麦穗,将饱满得如同手指粗的麦秆都压弯了腰,形成了最优美的弧度。清晨的微风拂过,整片麦田如同金色的海洋,掀起一层又一层的金色波浪,沙沙作响,那是天地间最动听的丰收交响曲。
空气中,弥漫着成熟麦谷所特有的、朴实而又醉人的香气。
丰收的喜悦,如同最醇厚的美酒,让王小虎整个人都沉醉其中,每一个毛孔都透着舒畅。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沉甸甸的麦穗,感受着那粗糙而又无比真实的颗粒感,心中涌起万丈豪情。
面粉,有了!
主食,有了!
在这个年代,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绝对的安全感!意味着永不挨饿的底气!
他仿佛已经看到,白花花的面粉从石磨中如同溪流般淌出,在妹妹的小花手里,变成了热气腾腾、又白又软的大馒头;在自己的手里,变成了筋道爽滑、浇上肉臊子的油泼面;在一家人齐心协力的合作下,变成了一盘盘薄皮大馅、一口咬下去满嘴流油的猪肉白菜饺子……
王小虎深吸一口气,胸膛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