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种麦子!

昨夜的丰收宴吃得酣畅淋漓,王小虎此时靠在院子里的老藤椅上,眯着眼晒着暖洋洋的太阳,浑身都透着一股懒洋洋的惬意。

五天的辛勤开垦,换来了灵草空间里那百亩良田的生机勃勃。猪羊牛在各自的圈里悠闲地甩着尾巴,鸡鸭在专属的区域里咯咯哒哒地刨食,远处的水域里,鱼虾肥美,那头威风凛凛的鳇鱼王正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他仔仔细细地在脑海里盘点了一遍自己空间里种植的作物:土豆、红薯、玉米堆成了小山;菜地里,白菜、萝卜、黄瓜、豆角、西红柿……绿油油、红彤彤的一片,长势喜人。甚至连葱姜蒜这种厨房里缺不了的调味品,都在灵泉边上安了家,散发着诱人的辛香。

一切都那么完美,那么丰足,让他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在这个匮乏的年代里,拥有了帝王般的安全感和富足感。

可就在这份惬意达到顶峰的时候,王小虎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不对劲。

好像……缺了点什么。

缺了一种最重要、最基础,也是他上辈子刻在骨子里的主食作物!

小麦!

王小虎心里“咯噔”一下,猛地从藤椅上坐直了身子。

他竟然把小麦给忘了!这个低级失误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没有小麦,就意味着没有面粉。没有面粉,那香喷喷、软乎乎的白面馒头,那爽滑筋道的手擀面,那皮薄馅大、一口流油的饺子和包子……这些刻在北方人DNA里的美食灵魂,就全都没了指望!

这可不行!绝对不行!

他扭头看了看里屋,弟弟妹妹经过这几天的劳作,这会儿正睡得香甜。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光吃米饭、土豆和杂粮怎么够?必须得让他们吃上最好的白面,养得白白胖胖的!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在王小虎的心里扎了根,疯长起来。

他打定了主意,明天,不,今天!今天就得去市场转转,必须淘换到一些顶好的麦种回来!

在这个年代,种子就是农民的命根子,是地里刨食的根本。尤其是一种好的、高产的种子,它的价值,有时候比金子还要珍贵。

……

第二天一大早,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院子里的空气清冽又新鲜。

王小虎轻手轻脚地起了床。他先是走到弟妹的床边,替他们掖了掖被角。王小牛睡得很沉,嘴角还挂着一丝笑,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好吃的。王小花则像只小猫一样蜷缩着,呼吸均匀绵长。

看着他们安稳的睡颜,王小虎的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这一切,都是他奋斗的意义。

他嘱咐了一声已经醒来、正在院子里舒展筋骨,身形愈发神俊的小白狼看好家,便独自一人,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解放初期的四九城,清晨的街道带着一股独特的、万物复苏的气息。天还没大亮,路上已经有了行人,大多是穿着朴素蓝布褂子、准备上工的工人,还有一些推着独轮车、挑着担子赶早市的农民。他们的脸上没有了战时的惊惶与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新生活的质朴向往,夹杂着几分对未来的茫然。

王小虎凭借着超乎常人的脚力,穿过几条胡同,很快就来到了城郊最大的一处农贸集市。

此刻的集市已经热闹非凡,人声鼎沸。空气中混合着泥土的芬芳、牲口的骚味、刚出笼的炊饼热气和各种蔬菜瓜果的清香,构成了一副极具生命力的市井画卷。

“刚摘的青菜嘞!还带着露水珠儿!”

“大红薯!又沙又甜的大红薯!”

“瞧一瞧看一看啊,自家养的兔子,肥着呢!”

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充满了烟火气。

王小虎没有闲逛,他的目标非常明确,径直走向了集市角落里卖粮种的区域。

这边的摊位不多,三三两两地散落着。摊主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农,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手上布满了老茧。他们面前铺着一块破布,上面放着一小堆或一小袋看起来灰扑扑的种子。

王小虎挨个摊位看过去,不动声色地用心神暗暗感应。

“这家的麦种,生机驳杂,里面还混着不少稗子草籽,不行。”

“那家的,看起来倒是干净,可种子的生命力太弱了,种下去,收成好坏全看老天爷的脸色,顶多算个中等。”

他接连看了四五家,心里微微有些失望。这些种子大多品质普通,对他那拥有灵泉的“作弊”空间来说,实在是有些浪费了。

正当他准备再往集市深处走走碰碰运气时,忽然,一个角落里的摊位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个极其不起眼的摊位,缩在墙角旮旯里,要不是他五感敏锐,几乎就要错过了。摊主是个头发花白、满脸褶子堆垒得像老树皮一样的老农,他正孤零零地蹲在地上,一口接一口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中,神情说不出的愁苦。

他的面前也铺着一块布,但布上空荡荡的,只放着一个很小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土布袋子,袋口用麻绳扎得紧紧的,似乎是什么宝贝。

王小虎心里一动,走了过去,也在老农面前蹲下身子,放低了姿态,客气地问道:“大爷,您这卖的是什么种子啊?”

老农缓缓抬起浑浊的眼皮,有气无力地瞥了他一眼,看他只是个半大的孩子,也没什么精神,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麦种。”

声音沙哑,像是许久没喝过水。

“能看看吗,大爷?”王小虎的语气愈发客气。

老农犹豫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情愿和警惕,但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他慢吞吞地、极其珍重地解开了那个扎得死紧的布袋。

就在袋口松开的一刹那,一股淡淡的、独特的清香从袋口飘散出来,不同于任何普通谷物的味道,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草木精华之气。

王小虎凑近一看,顿时呼吸一滞。

只见袋子里的麦粒,和他之前看到的那些凡品完全不同!

这些麦粒颗颗饱满得惊人,几乎有普通麦粒的两倍大,呈现出一种近乎于琥珀色的半透明质感,色泽金黄油亮,仿佛每一粒里面都蕴藏着澎湃的生命力,在晨光下闪烁着宝光。

他甚至能用精神力清晰地感觉到,这些种子内部蕴含的生机,比他见过的任何普通种子都要旺盛十倍不止!

这是宝贝!绝对是顶级的宝贝!

王小虎的心脏不争气地多跳了两下,但他面上依旧平静如水,压抑住心头的激动,用最平稳的语气问道:“大爷,您这麦种……怎么卖?”

“不卖了,不卖了!”谁知,老农却忽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一摆手,迅速地把布袋口又重新扎了起来,脸上满是落寞和不舍,“没人识货,问来问去都是耍着我这老头子玩儿,还不如留着自己当口粮吃了,好歹是个念想。”

王小虎心里一动,看老农这副样子,这里面似乎有故事。

他也不急,就耐心地蹲在旁边,陪着老农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问道:“大爷,您这麦种这么好,一看就不是凡品,怎么会没人买呢?”

或许是王小虎的态度足够真诚,或许是心里的苦闷实在需要一个宣泄口。老农又狠狠地抽了口旱烟,被辛辣的烟呛得剧烈地咳嗽了两声,浑浊的眼眶都咳红了,才缓缓地、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声音一般说道:

“好?好有什么用?这叫‘金麦’,是我们家祖上传下来的。产量是没得说,伺候得好,一亩地能比别家的多收个百十来斤。可它金贵啊,吃肥,挑地,跟个娇小姐似的,伺候起来费劲得很。现在这世道,刚太平,家家户户都穷,谁家有那么多好肥去喂它?都想着种那些皮实的,孬好能有点收成,饿不死就行。”

他顿了顿,眼神彻底黯淡下去,声音也更低了,“我那老婆子,前阵子摔了一跤,躺在炕上起不来了,大夫说得用好药吊着命。我……我想着把这传家的种子卖了,换点救命钱……可来来回回问了一圈,人家一听我说的价,都嫌贵,还当我是骗子……唉!”

王小虎彻底明白了。

这不是种子不好,是时代的原因。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在挣扎求生的年代,所有人都只敢求稳,不敢冒险去种这种需要精心伺候的“富贵麦”。

他心里瞬间有了决断。

这“金麦”对别人来说是烫手的山芋,是鸡肋,但对他来说,却是天作之合,是绝配!

他的灵草空间里,最不缺的就是肥力,灵泉水一浇,什么“金贵”的作物都能给他伺候得妥妥帖帖,长得比它祖宗十八代都好!

“大爷,”王小虎看着老农,眼神清澈而真诚,“您这麦种,我全要了。您开个价吧。”

老农猛地愣住了,浑浊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王小虎,仿佛在看一个怪物:“你个小娃娃……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全要了。”王小虎一字一顿,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您说个数。”

老农看着王小虎那双不像孩童的、清澈而沉稳的眼睛,不知怎么的,心里那些疑虑和戒备就消散了大半。他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咬了咬牙,伸出五根枯瘦如柴、指节粗大的手指:

“五块……五块袁大头!一个子儿都不能再少了!这钱……这钱是我老婆子的救命钱!”

这个价格,在当时足以买下好几百斤普通的麦子,甚至能买一小块薄田了,对于一小袋种子来说,确实是天价。

周围有几个竖着耳朵听热闹的闲汉,立刻就发出了嗤笑声。

“嘿,这老头子想钱想疯了吧?就这么一小袋破种子,敢要五块大洋?”

“就是,看这娃子小,当是傻子骗呢!这年头,骗子可真多!”

“小娃子,别上当,他这玩意儿指不定是拿桐油泡过的,看着好看,种下去屁都长不出来!”

风言风语像刀子一样扎过来,老农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猪肝一样,他攥紧了手里的旱烟杆,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只是绝望地低下了头。

王小虎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对周围的议论声充耳不闻。

他直接从怀里那个缝得结结实实的布包里,掏出了五块锃亮的银元。

“叮当!”

他将五块袁大头在手心碰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声响。然后,在周围所有人瞬间静止的、见了鬼一样的目光中,将这五块“白花花”递到了老农面前。

“大爷,这是五块袁大头,您点点,收好。”

清脆的银元碰撞声,仿佛一道惊雷,让周围的议论和嗤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王小虎手里那五块在晨光下闪闪发光的银元,又看了看他这个其貌不扬、穿着普通布衣的小孩,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不解和不可思议。

老农也彻底呆住了,他颤抖着手,几乎是不敢相信地接过那五块沉甸甸的银元。他反复看了好几遍,又学着老辈人的样子,放在嘴边用牙咬了咬,那清晰的齿痕和熟悉的触感告诉他,这是真的!是真金白银!

“嗡”的一下,老农的脑子一片空白,随即一股热流直冲眼眶,他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娃……娃……你……你真的要?”

“要。”王小虎点点头,顺势将那个沉甸甸的布袋子接了过来,入手温润,满是收获的喜悦。

“哎!哎!”老农回过神来,一把将钱死死地揣进怀里,像是揣住了救命的稻草。他看着王小虎,浑浊的老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谢谢……谢谢你!娃,你是个大好人!这……这钱能救我老婆子的命了!谢谢……”

老农激动得语无伦次,起身对着王小虎就要鞠一个大躬。

王小虎赶紧一把扶住他:“大爷,这是公平买卖,您不用这样。”

他拿到了心心念念的麦种,不再理会周围那些惊异复杂的目光,转身便挤进了集市的人流里,很快消失不见。

回到南锣鼓巷五十号院,弟妹俩已经起床,正在院子里跟小白狼玩耍,笑声清脆。

“哥,你回来啦!你一大早去哪了?买了什么好东西?”王小花眼尖,第一个发现了王小虎,像只小蝴蝶一样扑了过来。

“买了能让咱们吃上白面馒头、大肉包子的宝贝!”王小虎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把手里的布袋子在她面前晃了晃。

“白面馒头!”王小牛的眼睛也瞬间亮了,凑了过来,满脸都是期待。

王小虎没有耽搁,带着兴奋的弟妹直接进入了灵草空间。

空间里,经过前几日的辛勤开垦,百亩良田已经规划得井井有条,各种蔬菜长势喜人,绿意盎然,一片丰饶景象。

王小虎指着一片特意留出来的、靠近灵泉、足有二十亩的肥沃空地,豪气干云地对弟妹说道:“今天,咱们就把这里,全部种上小麦!”

“好耶!种麦子!吃馒头咯!”

“吃饺子!肉馅的!”

兄妹俩顿时欢呼起来,干劲十足。

王小虎将那袋“金麦”种子倒了出来,金灿灿的麦粒在空间柔和的阳光下闪闪发光,煞是好看。

他将种植的方法简单地跟弟妹一说,三人便立刻开始分工合作。

王小牛如今对自身力量的掌控愈发娴熟,他手持王小虎用精钢打造的小犁,内息在体内缓缓运转,脚步沉稳地在田里走过。那坚硬的土地在他脚下仿佛成了豆腐,身后便留下了一道道笔直均匀、深浅一致的犁沟,速度比村里最好的老牛拉犁还要快上十倍不止。

王小花则提着小篮子,跟在哥哥身后,她的小脸上满是认真。她小心翼翼地按照哥哥教的间距,将一颗颗金麦种子放入沟里,动作细致又耐心。

而王小虎负责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他提着一桶灵泉水,不紧不慢地跟在最后,将充满沛然生机的灵泉水,均匀地洒在刚播下种子的土地上。

奇迹,再次发生。

只见那金黄的麦种在接触到灵泉水的瞬间,仿佛被唤醒了沉睡千年的灵魂,立刻就钻出了嫩绿的胚芽,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土而出,舒展腰身,迎风招展。

一行人走过,身后便留下了一片新绿。

不到一个时辰,原本空旷的二十亩土地上,已经整整齐齐地铺满了一层喜人的嫩绿,充满了无限的生机与希望。

王小虎兄妹三人站在田埂上,看着眼前这片亲手创造的奇迹,看着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麦苗,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成就感。

有了这“金麦”,再加上灵泉水的滋养,王小虎仿佛已经看到了那金黄的麦浪在风中翻滚,闻到了新磨面粉的独特香气,还有那白面馒头入口时的香甜……

他们的家,又多了一份最厚实的保障。

“哥,它们长得好快啊!”王小花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

“是啊,”王小虎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等它们长大了,哥就给你们做最好吃的白面馒头!”

“嗯!”兄妹俩用力地点头,脸上洋溢着对未来最纯粹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