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大院门口西侧。
刘远东坐在车子里,看着街道的车水马龙,嘴里念念有词。
他不是在念经——
而是在骂人!
按照他的计划,今早五点多,他就独自驾车去燕京,上午十点左右就能抵达。
可白瓷非得死皮赖脸的,跟着他一起回燕京,而且还把时间定在了八点。
好吧。
很清楚胳膊拧不过大腿的刘远东,只能捏着鼻子在今早七点半时,就来到了这边,耐心的等她出现。
等啊等啊等啊等——
眼看就要八点半了,白瓷还没来!
打她的电话,也没人接。
要不是怕自己开车走了,却接到她的电话要求他再回来,刘远东早就走了。
“什么人啊这是,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刘远东再次看手表时,已然是九点过五分。
他真够了。
推门下车伸长脖子,看着市家属院的方向,再次拿起电话,呼叫白瓷。
她的电话,依旧没人接。
“算了,我再等这娘们哪怕一分钟,我都是狗。”
刘远东是真烦了,低头坐回车里,砰地关上了车门。
却有个懒洋洋的女人声音,从后座传来:“说谁是娘们呢?”
刘远东——
头皮莫名一紧,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就看到车子后座上,不知啥时候多了个戴着大墨镜,穿着素色风衣的女人。
仅仅看那张不涂口红,也是那样饱满亮泽的唇,刘远东就知道她是谁。
咳!
刘远东干咳一声,讪笑:“您,啥时候来的?”
白瓷抬起春葱般的左手食指,戳了下大墨镜,说话的声音里,没得丝毫感情:“就在某个小混蛋,满脸不耐烦的站在车前,举着电话,扯着脖子往东看时,我从西边走过来,开门上车的。”
“哦。”
刘远东点头。
特客气的询问:“请问阿姨,现在几点了?”
白瓷回答:“九点多点。”
刘远东又问:“再次请问阿姨,昨天傍晚,咱们约好几点走的?”
“我只是昨晚做了个恶梦,吓醒后,今早睡过去了。”
白瓷皱眉:“不就是让你多等我,一个小时吗?你怎么这事那事的,净是事?”
刘远东——
白瓷摘下墨镜,低声训斥:“开车。”
刘远东只能回头,发动了车子。
阿姨不但是女人,更是刘远东的“直系”上司。
她一旦摆出不讲理的样子,刘远东除了暗中哔哔,好像就没什么办法了。
“停车。”
车子刚驶过一个路口,白瓷却又吩咐。
唉。
耐心快丧失的刘远东,暗中叹了口气,赶紧把车子贴边:“阿姨,您有什么事?”
白瓷也没说话,只是开门下车。
又在刘远东疑惑的眼神中,打开车门上了副驾。
“可以开车了。”
白瓷系着安全带,拿出了个小本子,说:“给我仔细说说,你对综合服务大厅的所有想法。”
对此,刘远东倒是早就有所准备。
昨天傍晚时,白瓷就已经提前和他说过,让他在回燕京的路上,仔细说说这件事了。
反正已经说漏了嘴——
面对强势无比的阿姨,刘远东只能乖乖的,为她灌输领先当前几十年的先进工作理念。
白瓷一边听,一边在小本本上做记录。
遇到不明白的地方,马上就打破砂锅问到底。
搞得刘远东烦不胜烦,暗中祈祷这个娘们,最好是能睡着。
老天爷听到了他的祈祷声——
十一点左右时,白瓷放平了副驾坐椅,再次戴上墨镜,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着就睡着吧。
为了睡的舒服,她把一双脚搁在仪表盘上,刘远东也不会反对。
可她除掉小皮鞋和丝袜,任由那双艺术品般的雪足,就搁在刘远东的眼皮子下,算几个意思?
就不怕熏死人?
不怕刘远东看走了神,出车祸?
真想——
一刀给她跺下来,做一道红焖猪蹄啊!
刘远东第10086次,看向那双雪足,心中这样想时,电话嘟嘟的响起。
睡梦中的白瓷,也被电话铃声惊醒。
哈欠——
白瓷抬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坐起来缩回脚,让坐椅回位后,看向了车窗外,懒洋洋的问:“现在到哪儿了?”
“马上就要下高速了。”
刘远东拿起电话,接通:“我是刘远东,请问哪位?”
“是我,薛红衣。”
一个阴恻恻的女人声音,从电话内传来。
听到薛红衣的声音后,刘远东原本还算可以的心情,立即糟糕了起来。
就像正在吃饭,却发现锅里多了个死老鼠。
再好的心情,也会立即丧失殆尽。
不过——
刘远东却很客气的说:“哦。原来是十三姨啊。您好。”
“呵呵,刘远东,你还真有胆子!”
薛红衣可不在意,刘远东对她是什么态度,只是冷笑:“竟然真敢无视我,给你三天期限,要和我死磕到底。”
“十三姨,瞧您说的。我哪儿有胆子,和您死磕到底?”
刘远东单手把着方向盘,让车子保持着匀速行驶。
满脸的奴颜婢膝样,解释道:“我这不是因工作等原因,无法在您规定的时间内,赶回燕京吗?您请息怒,我最迟今天晚上八点,就会出现在您的面前。还请您看在我妈的面子上,再给我一次改正的机会。”
嗯。
小混蛋怎么用这态度,和薛红衣说话?
白瓷的惺忪睡眼,下意识的睁大了。
刘远东奴颜婢膝的态度,起到了一定的效果。
薛红衣冷冷地问:“你确定,你会在今晚八点之前,出现在我的面前?”
刘远东马上说:“就算天上下刀子,也无法改变我的行程。”
“好。”
薛红衣说:“那我就看在夕姐的面子上,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记住,带着那个薛柔,一起过来!”
不等刘远东说什么,通话结束。
傻逼。
刘远东把电话放在旁边后,才收敛了笑容,低低的骂了句脏话。
车速稍稍加快。
刘远东的心中再次盘算起了,他的计划。
“小混蛋,竟然无视了我的存在?”
坐在副驾上假装对此不闻不问,却用眼角余光看着他、等着他出口相求的白瓷;等到车子下了高速,都没等到他开口,心中疑惑。
却终于忍不住的问:“需要阿姨,帮你解决麻烦吗?”
她这次之所以“死皮赖脸”的跟着刘远东一起回京,除了要帮他扛住那篇稿子,肯定会给他带来的惊涛骇浪之外,还有两件事。
这两件事中的一个,就是帮她解决来自薛红衣的麻烦。
“不用。”
心里想着事的刘远东,本能地摇头:“谢谢阿姨您的关心,我自己能解决的。”
“你自己能解决?呵,呵呵。”
白瓷以为他要面子,拉不下脸来求自己,就故意用嘲讽的语气问:“燕京刘家都解决不了的事,就凭你一个连秘书都做不好的毛头小子,哪儿来的信心,能解决掉这个问题?”
啥?
刘远东一愣,侧脸看向了她。
俩人四目相对——
刘远东看到了她满眼的嘲讽,忽然怒从心头起,抬起了右手!
砰!
刘远东的右手,重重拍在了白瓷的左腿上。
啊!
白瓷吃痛,娇躯剧颤。
刘远东冲她喝道:“什么叫,我连秘书都做不好?昂!白瓷,你他妈的摸着良心,问一问你自己!我这个秘书,给你做的还不够好?关键是,就凭你总是在我面前骚不啦唧的模样,你够资格,给我当领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