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忍耐限度,都是有限的。
即便再怎么老实的人,总是被人欺负,也会有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彻底爆发的那一刻。
况且刘远东此人——
实在算不上老实人呢?
白瓷却总是欺负他,这算什么?
如果是放在单位,或者薛红衣没来电话之前,白瓷欺负他的话,刘远东忍了也就忍了。
可是——
刘远东本来就因薛红衣的来电,弄得心情不好,再加上这儿不是单位,而是刚下高速的荒郊野外;白瓷那嘲讽的眸光,尤其那番尖酸刻薄的话,让刘远东实在无法忍耐。
那就不忍!
抬手重重抽在了白瓷的腿上,骂出那番话中,刘远东一打方向盘,脚下猛踩刹车。
吱嘎一声。
车子停在了路边。
不等白瓷反应过来,刘远东抬手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衣领子。
猛地往自己的怀里一拉。
再也不管不顾的怒声喝骂——
“你说,我连秘书都做不好?”
“那好!你告诉我,谁家的男秘书,还得给女领导洗袜子?”
“又有谁家的秘书,会把自己精心策划的企业方案!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综合政务大厅的先进理念,都无偿的献出来?”
“我仅仅给你当了两天的秘书,就给你做了那么大的贡献,难道还不够好?”
刘远东贴脸怒问:“你这个当领导的呢,又是怎么当的?”
白瓷被彻底吓傻了。
双眸无焦距,任由他抓住要衣领子用力摇晃。
就像个没有生命的漂亮布偶。
“今早说好,让我八点等你。却让我从七点半,等到你九点多。”
刘远东继续吼:“关键是!你动不动的,就在我面前搔首弄姿的撩我!和我单独跑长途,却偏偏把一双脚丫子,摆在我的面前。难道你不知道,你这双脚对男人来说,那就是红彤彤的诱惑吗?”
白瓷不知道吗?
她比谁都知道,这双雪足对男人的杀伤力,有多大。
就因为知道,才故意摆上。
“白瓷!你他妈的给老子记住,就算你比我大了十多岁,你也是个顶级的漂亮娘们!老子,则是个正常的爷们。”
刘远东越骂越开心:“你可知道这一路上,老子忍的有多辛苦?有好几次,都想把车子开进服务区,就在车里把你给办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和我骚!再说了,我和薛红衣的事,关你鸡毛的事?你也有资格,来对我冷嘲热讽!我呸。”
呸一声——
刘远东一口口水,吐进了白瓷那张,半张着的小嘴里。
然后。
车子里就一下子静了下来。
某个正常爷们的肾上腺素,随着这口口水的吐出,骤降到了正常水平。
让他在短短几秒内,情绪就迅速回归了正常。
猛地意识到,他正在做什么了。
这样做的结果,又可能是什么了。
恐惧。
这是刘远东恢复了理智后的第一反应。
换谁是刘远东,都会怕。
因为白瓷可不是薛红衣。
她不但是刘远东工作上的领导,是燕京白家的二代幺公主,更是南七北六十三家核心子弟,歃血为盟要呵护终生的月光女神。
论起对刘远东的杀伤力——
一百个薛红衣加起来,都不一定能比得上白瓷的一根小脚趾啊!
可就这样一个女人,却被刘远东踩住衣领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更是直言这一路上,好几次想办了她。
咋办?
脑子有些懵的刘远东,慢慢地松开了白瓷的衣领子。
白瓷眨眼。
抿了下嘴儿。
好像压根没有意识到,刘远东冲她嘴里吐过口水那样,只是抬手整理了下衣领子后,回头看向了车窗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
足足七八分钟过去后,刘远东才默默的拿出香烟,点燃了一根。
他没想到任何的理由,能让白瓷来原谅他的冒犯。
那就不想了!
反正就这样了,白瓷有什么打击报复,他都认了。
“骂够了吗?”
白瓷终于说话了,语气平淡。
不悲不喜不伤不忧,四大皆空的语气。
刘远东垂着眼帘:“骂,骂够了。”
白瓷又问:“还想骂我吗?”
刘远东摇了摇头:“不想了。”
白瓷再次抿了下嘴角,屈起双膝,双手环抱,看着前方,面无表情:“那就开车,先送我回家。”
刘远东立即启动了车子。
他以为白瓷现在不发怒,是为了她的自身安全考虑。
担心这时候发怒,会深深刺激到他,再发狠和她同归于尽。
刘远东还以为,等他把白瓷安全送回家后,来自她的打击,就会像惊涛骇浪那样可怕!
可是。
就算刘远东知道白瓷是怎么想的,总不能为了避免遭受打击报复,就把她灭口吧?
咳。
车子驶出十多分钟后,刘远东干咳了一声。
终于忍不住的问:“阿。白副市长。念在虽说我只给您干了两天的秘书,却也为您做出了一定贡献的份上。麻烦您告诉我,您想怎么收拾我?我心里,也好有个数。关键是,您能别把对我的怒气,发在我妈身上吗?”
白瓷侧脸看着他,反问:“我为什么要收拾你?”
啊?
刘远东愣了下,差点忘了是在开车,赶紧轻打了下方向盘,再次把车子贴边。
他得停车,和白瓷好好的说说。
“阿。白副市长。”
刘远东抬手,搓了下老脸:“您不收拾我?”
白瓷再次反问:“我为什么要收拾你?”
刘远东脱口回答:“我冒犯了您啊。”
白瓷第三次反问:“你这是第一次,冒犯我吗?”
刘远东的嘴巴动了动——
他下意识的去想,以前啥时候冒犯过她了?
忽然。
他的左耳剧痛。
却是被白瓷一把拧住,猛地旋转360。
刘远东本能的挣扎——
就听白瓷带着哭腔的声音,低低的骂道:“小混蛋!早在老妈私房菜时,你就玩了我的脚丫,偷走了我的小东西。前天刚给我当秘书,就在办公室内,夺走了我的初吻,打了我的屁股!你做的那些事,难道还不算是冒犯吗?可我什么时候,打击报复过你了?”
刘远东——
他曾经做过那些事吗?
“你骂我不自重,动不动就撩你,我撩你怎么了?”
白瓷真哭了,哑声喊道:“你能玩,我就不能撩了?”
刘远东——
脑子乱哄哄的,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右肩忽然剧痛。
比耳朵被拧,还要疼一百倍。
毕竟皮肤被牙齿一口咬破的感觉,真心不咋样。
他想挣扎,却又不敢。
只能默默的承受着。
真奇怪!
当泪水哗哗的美足阿姨,终于抬起头,伸出小舌头飞快扫了下嘴上的鲜血后,刘远东竟然觉得,浑身从没有过的轻松。
就像以往他对阿姨所做的那些坏事,这一刻都得到了救赎。
他又重新变成了一个,身心纯洁的人。
刘远东低头看向了右肩。
衬衣领子被扒开,露出了古铜色的肩膀。
肩膀上有个圆形的伤口,正在向外渗血。
“这娘们,咬人可真狠。”
刘远东心中默默地说。
白瓷擦了擦泪水,问:“以后,你还敢骂我吗?”
他赶紧摇头:“不敢了。”
白瓷又问:“以后,你还敢打我吗?”
刘远东再次摇头:“不敢了。”
白瓷第三次问:“以后,你还敢想把我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