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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银针锁生机,御前藏杀机

清漪园的精舍内,药香与压抑交织。

沈知微如同沉睡在冰层下的玉雕,气息微弱得几乎消失,唯有心口处那圈淡得几近透明的蓝色光晕,如同风中残烛,固执地证明着最后一丝生机的存在。

孙老大夫枯坐在榻边,布满老人斑的手搭在沈知微纤细的手腕上,每一次探脉,眉头便锁紧一分。那脉象,如同秋风中即将断裂的蛛丝,飘忽、微弱,时有时无,带着一种枯竭的滞涩感。

“雀啄脉…屋漏脉…”孙老收回手,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心脉枯槁,油尽灯枯之兆…金针…也只能锁住这最后一点游丝了…”他看向伫立在窗边,如同一尊冰冷塑像的萧执,眼中满是沉痛和无力。

萧执没有回头。他背对着床榻,目光穿透雕花的窗棂,落在清漪园被重兵把守、隔绝了外界一切生机的庭院。

夕阳最后的余晖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更添几分冷峻肃杀。左肩的绷带下,隐隐有血渍渗出,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用针。”萧执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锁住它。吊着这口气。她必须醒过来。”

孙老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他颤抖着取出针囊,捻起最长最细的金针。这一次,他的动作格外缓慢凝重,每一次落针,都伴随着他额角滚落的汗珠。金针依次刺入沈知微心口周围的膻中、巨阙、神封等要穴,针尾微微颤抖,发出极其细微的嗡鸣,仿佛在与死神进行着一场无声的拔河。

当最后一枚金针落下,沈知微微弱的呼吸似乎真的平稳了一丝,但那层笼罩在她身上的死寂之气,却并未散去。

“王爷,”孙老声音疲惫,“金针锁脉,如同饮鸩止渴,强行挽留,反伤本源根基…恐…恐非长久之计…”

“本王只要她现在活着。”萧执终于转过身,目光落在沈知微苍白安静的脸上,那眼神深处翻涌着刻骨的痛楚和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其他的,本王来想办法。”

精舍的门被轻轻叩响。“王爷,”门外传来王府长史周谨刻意压低的声音,“太医院周院正…又来了。带着陛下的口谕,还有…首辅大人派人送来的‘慰问’药材。”

萧执眼中寒芒一闪,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让他们在正厅候着。”

正厅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太医院院正周守拙端坐上首,看似闭目养神,实则眼角余光不断扫向通往内室的回廊。

他身后站着几位御医,神色各异,有探究,有畏惧,也有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厅中摆放着几个精致的锦盒,里面盛放着人参、灵芝等名贵药材,盒盖上却贴着首辅府邸的标记,如同无声的嘲讽和施压。

脚步声响起。萧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没有穿王袍,只着一身玄色常服,肩头渗血的绷带在深色衣料下并不显眼,但那股子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铁血煞气和身居高位的凛冽威压,瞬间让厅内温度骤降。

“参见翊王殿下。”周守拙等人连忙起身行礼。

萧执径直走到主位坐下,目光如同冰锥,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周守拙脸上:“周院正,陛下的口谕是什么?首辅的‘好意’,又是什么?”

周守拙被他看得心头一凛,强自镇定道:“回禀殿下,陛下口谕:沈姑娘为国辛劳,身染沉疴,朕心甚忧。着太医院务必倾尽全力,悉心诊治,所需药材,无论珍稀,内库尽取。望沈姑娘早日康复,朕…亦盼闻其详。”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几个锦盒,“首辅大人闻听沈姑娘病势沉重,亦深表关切,特命人送来千年老参两株,雪域灵芝一枚,聊表心意,盼沈姑娘吉人天相。”

“哦?”萧执端起手边的冷茶,轻轻拨弄着浮沫,声音听不出喜怒,“陛下隆恩,本王代沈姑娘谢过。首辅大人…有心了。”他放下茶杯,发出清脆的磕碰声,目光陡然锐利如刀,直刺周守拙,“只是,本王有一事不明,还需周院正解惑。”

“殿下请讲。”“本王离京前,曾听闻太医院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供奉,如张太医、李太医等,皆因年迈体弱,告老还乡。”萧执的声音如同寒冰摩擦,“为何本王归来,这太医院…尽是一些本王从未见过的‘新面孔’?周院正,你手下的‘精兵强将’,都去了何处?”

周守拙脸色微变,额角渗出细汗:“回殿下…张、李二位太医确是告老…至于其他几位…或是调任地方,或是…身染微恙,在家休养…”

“微恙?休养?”萧执冷笑一声,站起身,缓步走到周守拙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股无形的压力让周守拙几乎喘不过气,“本王怎么听说,张太医返乡途中,遭遇山洪,尸骨无存?李太医在家中书房…突发恶疾,暴毙身亡?还有王太医,刘太医…短短月余,太医院告老、暴毙者竟达五人!周院正,你这太医院…何时成了阎罗殿的前厅?”

“殿下!慎言!”周守拙骇然失色,猛地后退一步,“此皆意外!下官…下官也痛心疾首!绝无…”

“绝无什么?”萧执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般的怒意和冰冷的杀机,“绝无杀人灭口?绝无替某些人掩盖当年太医世家覆灭的真相?!周守拙!你以为你坐上这院正之位,替某些人摇旗呐喊,就能高枕无忧了?!”

他猛地指向内室方向,声音如同受伤的孤狼在咆哮,带着血淋淋的痛楚和滔天的恨意:“看看里面躺着的那个姑娘!她才多大?!她本该悬壶济世,平安喜乐!可她的家族被灭门!她的亲人被屠戮!她自己也被人用鸩羽剧毒贯穿心脉!九死一生!如今,她拖着残躯,在江南活人无数,救下百万黎民!可你们!你们这群披着人皮的豺狼!不去追查真凶!不去感激她的活命之恩!反而在这里惺惺作态,假借圣意,窥探她的生死!质疑她的医术!污蔑她用的是‘禁药’!你们的心,是墨汁染的吗?!”

萧执的怒吼如同惊雷,在寂静的正厅中炸响!周守拙和几个御医被这赤裸裸的指控和恐怖的杀意吓得面无人色,瑟瑟发抖!那层虚伪的面纱被彻底撕碎!

“本王告诉你们!”萧执的目光如同地狱的火焰,扫过每一个脸色惨白的御医,“沈姑娘若醒,江南之功,药王谷之冤,本王自会为她讨回!沈姑娘若死…”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变得如同万载寒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死亡气息:“本王…就先让这太医院上下…给她殉葬!一个都别想跑!”“滚!”

最后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周守拙等人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连那些锦盒都顾不上拿,如同丧家之犬般逃出了正厅,留下满室死寂和萧执如同孤峰般挺立的冰冷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