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璎的次子取名晏安,取平安顺遂之意,简单。
叶银禾送了平安锁,有送了一堆金镯子,一个玉珏,又让人给傅璎一些食补的药材,让她好好补身子。
傅璎很是感激。
晏长祯和晏泽在外堂闲聊,一个治理平安城,一个帮着皇帝办事,都有很多话题聊。
傅璎从内堂出来,叶银禾也在。
晏长祯起身拘礼,很恭敬的喊了声:“叔母安。”
叶银禾颔首回应,先回隐山居去了。
晏泽送堂兄堂嫂出门,晏柳跟在一旁,说着等有时间了也要去平安城再玩玩。
晏长祯只当她说笑,从安阳城去平安城路途遥远,没有一两个月都到不了。
到了门口,晏长祯先扶傅璎上马车,再把长女抱上去,回头对晏泽说道:“你说的这些我很有兴趣,改日再来与你细说。”
晏泽点头:“好。”
马车离开,晏泽回头看晏柳还站着,疑问:“怎么?”
“没事啊。”晏柳说道,转身进门去。
晏泽跟上去,自家妹妹是个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方才那样表情,可见是有别的心思。
“你若是有事,当与我说,我是你兄长。”晏泽拉住晏柳,摆起兄长的架子。
晏柳:“都说了没事。”
她挥开晏泽的手,心里头多了几分气恼。
晏泽看着她只觉得无奈,古人云,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他并不以为女子不好,小人才难养也,真真儿叫人无奈的,是亲人有事却瞒着不说,叫人端去猜测。
晏泽还得哄着亲妹妹,能怎么办,谁让他活了两辈子。他以前不也是如此吗?
两个儿女吵闹,叶银禾在隐山居歇了一个时辰,出来时看女儿就坐在亭子里摘花。
她手里拿着一支开得很好的荷花,掰着花瓣嘟囔。
“去,不去,去,不去……”
叶银禾走近了些,她就听到脚步声回头。
“母妃?”
叶银禾在她跟前坐下,问道:“去,不去?去哪儿?”
晏柳努了努嘴,一副娇憨的模样,丢了花挽着母亲的手臂说:“不去哪儿,今儿看堂兄堂嫂过来,我还说有时间去平安城那边再玩玩。就想到再过两日,不是到拜月节了吗?赵宽约我去看花灯。”
叶银禾笑了:“去就是了,母妃还拘着你了?”
“可皇伯母如今这样,我都没这个心思,不想去了。”晏柳说道。
叶银禾看着女儿,心里是绵软的,女儿是个懂事的,懂事的难免叫人心疼。
“去吧,去看看也好。”叶银禾说道。
林悠意到如今,也就是多一口赚一口的事了,谁也改变不了。
或许,她还能撑到拜月节之后呢。
拜月节转眼就到了。
赵宽果然提早来秦王府拜见,跟叶银禾报备要和晏泽晏柳一起去看花灯。
晏泽:“……”他一向是个工具人,闻言点头。
叶银禾:“早去早回,别玩太晚。”
“知道。”晏柳应声。
三人去街道上闲逛,花灯到处都是,各色各样极其好看。
除了灯笼花灯,还有祈愿的水灯。
晏柳决定来拜月节,便是想到水灯祈愿,能给皇伯母和皇伯父祈福。
——
儿女出门去,叶银禾坐在廊下抚琴,如今天气尚且还不算很冷,在外不会冻手。
她的琴技是极好的,但很少抚琴,因为没了那么多的闲暇时间,如今再抚琴只觉得心安。
一曲作罢,她抬头看天上飘过的白云和金芒落下。
“王妃娘娘。”
下人从远处来,到了跟前福礼:“王妃娘娘,王爷回来了。”
叶银禾心中一喜,眉眼间染上笑意。
赶在拜月节回来,他也是想一家人团聚一起吧!
起身看去,就见晏时隐一袭蟒纹黑色长袍,腰间坠着玉珏大步而来。
“银禾?”晏时隐笑容挂在脸上。
叶银禾走过去,伸手出来,立时就被握住了。
但也只是一瞬,握着她的手就松开了。
叶银禾手上一空,就见晏时隐带着袖子捂上她的手:“怎的这么凉?”
“刚抚琴呢。”叶银禾说道。
晏时隐看了眼廊下摆着的琴,说道:“改日去秋水阁抚琴,如今天儿冷了,仔细冻着你。”
叶银禾笑着应是,与他一同进屋。
晏时隐脱下外袍,有婢子上前接过,便退了出去。
“你且歇歇,我去沐浴。”
他去洗澡更衣,回来事身上穿着常服,花枝指挥婢子把东西都摆好,有花灯和月饼,以及一些果脯点心。
花枝在一旁碾茶,再端到跟前放下。
“你们也出去赏月去,这里不用伺候了。”叶银禾道。
花枝应是,招呼屋内的婢子福礼出去。
晏时隐穿的是新衣裳,绵软的布料,颜色偏淡雅,是叶银禾喜欢的。
晏时隐自不大喜欢这样的颜色,以前在北疆,那等地方,淡雅的颜色容易脏不说,若是受了伤便一眼能看出来,便叫敌人越发的得意。
故而,他以前的衣裳多暗色。
这样淡雅鲜亮的色彩,是叶银禾当家做主之后,他回回在府中才会穿的。
“孩子们呢?”晏时隐坐下,端起茶汤抿一口。
叶银禾:“出去赏灯了,说要给皇嫂放灯祈福。”
晏时隐嗯了声,还要在说什么。
突然,一声钟响。
咚——
两人面色一变,相视一眼起身就去换衣裳。
门房外,听到声音的人也都扭头看向皇宫的方向,碧荷姑姑匆匆到了寝殿门口,低声道:“王爷,王妃?”
“近来。”叶银禾开口。
碧荷姑姑迈步进去,花枝跟在后头。
“多少声?”叶银禾已换下鲜亮的衣裳,穿的是淡雅的灰白色。
晏时隐也在里侧穿好了黑色的外衣走出来。
“二十七声,乃大丧之音。”
林太后没了,在仲秋之夜。
两人没有着急出门,只等着儿女一起回来。
不过两刻钟的时间,晏泽晏柳匆匆赶回来。
“父王,母妃……”晏柳喊了声。
晏泽道:“父王,母妃,儿子先去换衣。”
“我也去了。”
两人速度很快,半盏茶的时间就出来了。
马车已经准备,立刻进宫去。
彼时,太和宫里已经挂起了白绸。
里里外外都是哭声,宫人都还跪在地上哭嚎着,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太后薨逝,宫中必须要有哭声,且要哭得够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