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羽疑惑的眼神,张伟有些尴尬地说:
“在外面经常有应酬,没时间收拾家里。”
江羽问道:
“聂洋呢?”
张伟的神情先是有些恍惚,然后叹了口气说:
“唉!一言难尽啊!”
很明显,在江羽不在的这五年里,张伟身上发生了很多事,才会让他变得如此颓废。
而且看张伟家里这乱糟糟的样子,恐怕他和聂洋之间也发生了不少变故,甚至有可能……
否则,要是家里有女主人,肯定不会这么杂乱,还带着一股微微发霉的味道。
只见张伟搬来两张凳子,把江羽拉到餐桌前坐下,接着倒了两杯酒,又拿出一些从超市买来的卤菜,两人便开始喝起酒来。
张伟举起手中的杯子说:
“好兄弟,五年没见,为咱们再次相逢干杯。”
江羽也举起杯子,和张伟碰了碰杯。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一个只有三四岁大的小男孩走进来说:
“爸爸,你又喝酒了?”
“这是你儿子?”江羽惊讶地问道。
张伟点了点头,喊道:
“小西,快过来叫叔叔。”
“叔叔好!”小西跑过来喊了一声,又说:
“叔叔,你劝劝我爸爸,让他少喝点酒好不好?他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天天喝酒抽烟,身体更差了。”
没想到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如此懂事,江羽心中一暖,对张伟说:
“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孩子想想啊!”
张伟一脸尴尬:
“好!好!我以后一定改。小西乖,快去做作业,爸爸要陪叔叔,没时间陪你了。”
孩子点了点头,懂事地去写作业了。
看着孩子离去的背影,江羽心中突然感慨万千。
倘若……倘若当年自己离开的时候,白小月已经怀孕,那么……自己的孩子大概也有这么大了吧?
江羽只要一想起白小月,心口就好似被尖针猛地扎中,一阵钻心的剧痛蔓延开来。
时光匆匆,一晃五年已然过去。
张伟的孩子都长这么高了,可白小月如今究竟过得如何呢?
这份牵挂,沉甸甸地压在江羽心头,一刻也未曾消散。
两人举杯相碰后,张伟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带着哭腔悲叹道:
“兄弟啊,我这几年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凄惨!”
“到底咋回事?”江羽满脸关切地问道。
张伟缓缓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自从江羽失踪后,市委的黄市首也因一些事情被调走了。
没了这强有力的靠山,张伟想要在仕途上更进一步,彻底成了奢望。
后来,他因不满区里针对时弊的某些做法,和区里领导起了争执,结果被调去文化局当了局首。
可这还不算完,紧接着又被打发到一个闲职,成了水利站的站长。
这和他往昔担任乡一把手时相比,落差简直大到难以想象,就仿佛从高高的云端瞬间坠入了黑暗的谷底。
不过说实在的,工作地点的变换这些事儿,张伟咬咬牙倒也能勉强承受。
然而,真正给张伟致命一击的,是他的妻子聂洋。
女人的心,有时候变得比翻书还快。
从前张伟身为乡一把手,又攀上了黄市首这层关系,前途一片大好,聂洋也跟着跻身江北市上流社会的圈子。
在那个圈子里,她见识了无尽的繁华,听惯了谄媚的奉承,再要回到以往平淡朴实的生活,已然是千难万难。
黄市首一调走,张伟从有望进入区常委的乡一把手,一下子沦为了水利站站长,这巨大的落差,就像坐过山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