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就看到玲珑带着一群宫女一起送太子出来。
她闪身躲开,不想与玲珑碰面。
见玲珑送至门边瞧着李慎走远才带着众人回去。
袁真不管不顾跑出二道院,引得一众侍卫太监纷纷侧目。
太子也停下脚步,回过头见袁真跑得飞快,不由一笑,“不守规矩的野丫头,又唱哪一出?”
“想送送你,又不想和旁人打照面,只能等她走了来追你。”
袁真发现只要是对李慎表达爱意,不管行为做的多过分,都能得到谅解。
李慎拉着袁真的手,向大门而去。
其他人远远尾随着。
“太子爷,昨儿我跟着你一起看了围猎,五皇子的侍卫竟是女子,妾身也瞧得入了迷。”
“这世间怎么有这样的美人儿。”她由衷叹息。
“和她一比,满宫女子皆俗不可耐。”
“你也这么认为。”
“她的美貌不必争论。真不知她父母是如何神仙似的人物。”
“何况她不止有貌,武艺竟比大内高手还厉害,妾身也爱耍弄刀剑,远不如她。”
李慎沉默,快上马时,袁真低声问,“太子难道没有动心?”
他长叹一声,“别说是我,天下男人,见了这样的女人谁不动心?”
“真儿,还是你懂我,等我下朝说于你听。”
“太子爷,那样的女人性烈,万不可用强,你回来妾有一计献上。”
李慎对她投来赞许一笑,骑马远去。
……
李仁胆战心惊,他从未怕过李慎。
这次被人看到图雅,却如叫人拿了软肋。
上朝时一直怕李慎开口向他要人。
图雅的身份是他的贴身侍卫,是奴。
李慎真开口,他的借口都站不住脚。
他又不愿送图雅离开,她现在是笼中鸟,开了笼振翅飞走,怕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经历过那么多时光,经历过生死,李仁已经不能没有图雅。
好在他了解图雅,没人能逼她做她不乐意做的事。
太子也不行。
李仁胡思乱想的时候,甚至想过离开这纷争不断的皇宫,去和图雅一起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就在那边陲小镇,那里有他的良师益友,有如父兄的金大人。
将来把姑姑也接来,他便如有了爹娘一般。
对他而言,这世上最重要的三个人都在身边,就是幸福。
可走出仁和殿,看着初升太阳照耀下的闪烁着金光的重重宫殿,就如被人浇了一盆冷水,瞬间醒来。
他能走吗?他甘心吗?
走了是不是就承认了自己不过是个孬种懦夫?
一上午他为着图雅神思恍惚,好容易熬到散朝。
他屁股上长钉似的离席匆匆归去,却不知太子一直在身后注视着他。
他的一切都被李慎看在眼里。
回到仁和殿,被慌张跑来的合欢拦住,她一下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流泪,“主子,图雅姑娘不知上哪去了。她又穿了男装出的门。”
李仁头疼不已,出宫是不可能,图雅再强,也不会大白天闯出宫门。
出去找时,被换值的侍卫告知,图雅跑到中央军的军营去了。
他依旧戴着面具,穿了李仁的衣服,去寻苏和。
一路问过去,因为嗓音实在难听,并未被人识出是女子。
就这么来到校场。
一眼从人群中看到踩着木头假腿的义兄苏和。
他一身土,在与人摔跤,虽然狼狈,却十分开心。
少了一腿,他仍然厉害,将对面军官摔在地上,压住那人,令其起不来身。
围观的军汉都边叫好,边用力鼓掌。
图雅经历过围猎场的事,已经知道自己出现会惹麻烦。
远远静观义兄,为他开心。
她手痒难耐,很想与别人比比骑马,或兵器,想想还是算了。
掉头落寞地往回走。
就此时,身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与尖叫。
她不由回头看向校场——
一个白身年轻男子,燕掠轻云落玉台,身姿轻盈跃入校场中。
他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扬起,准确接住旁观者掷入场中的银枪。
英姿飒爽惊艳全场。
那小将眉眼说不出的好看。
图雅震惊如初次于山巅窥见星河。
“那是谁啊?生得好,不知是不是绣花枕头。”她喃喃自语。
小将先于场中耍起银枪。
图雅顿时被精妙枪法吸引,看得目不转睛,口中称,“并非中看不中用的草包。”
待他耍完了枪,朗声喝道,“谁来对战?”
图雅心痒难耐,赶紧离开人群,生怕自己又跑去惹事。
远离校场,忽听到身后有人跟随。
他走到一处拐弯,一闪身躲了起来。
跟上来的人左顾右盼,口中嘀咕,“上哪了?明明离得这么近。”
突然后背被人抵住,一个粗砺的声音满是杀气问道,“跟着我干嘛?”
“是我呀。”
“我知道。”
“我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不想在校场惊扰旁人,才跟着你的。”
原来是李嘉,经过一天的休息,他那处并不怎么严重的扭伤已经没大碍。
坐不住才和徐从溪一起去校场。
方才下场的就是从溪。
他眼尖看到人群外的图雅,这才跟上。
……
“不用谢。”图雅放开他,将匕首收入靴筒中,自顾自向仁和殿去。
“听说你昨天特别厉害,赢了睿王的侍卫队长。”
“投机取巧。没什么好炫耀的。”
图雅走得飞快,李嘉大步跟着。
“我说了不用谢,你怎么还跟着我?”
“我有事想问清楚。”
一路侍卫纷纷侧目,只见宫里最俊的皇子,赔着笑跟在一个小侍卫身后。
图雅突然奔跑起来,李嘉只得停下,由他去了。
没到仁和殿就遇到一头大汗出来找她的李仁。
“你去哪里了?”他气呼呼高声喝道。
图雅却没生气,“谢谢你。”
“我看到了苏和,他真的很好。”
李仁这才放心,又自责忘了带她去看望苏和。
自围猎开始,他便深刻体会了什么是“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