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自己想法子,实在不行再找何姐帮忙。”梁敏没着急拨电话过去,“科长,咱们能给沈穗的最低价格是多少?”
“你说这批布料吗?厂长不是说让你看着办就行?”叶科长不想沾惹这件事。
明眼人看得出来,梁敏毛遂自荐,是想要给自己搏一个前程。
这是皇亲国戚在内斗,他一个外人干嘛主动掺和进去?
绝不。
“不是,我的意思是,正常的布料,沈穗肯定还需要布料,可国内现在也就咱们厂能供货,其他牛仔布料厂还在建设中,等投产得等到明后年。”
“他们刚投产,成本肯定比咱们高,沈穗又不是钱多了没处花,到时候肯定还是优先从咱们这拿布料。”
梁敏深呼吸一口气,“科长咱能给她什么样的最低价格,麻烦您给我透个底。”
不粘锅并不好当。
叶科长还是被拖了进去。
但沈穗依旧没答应。
让梁敏继续去谈价格。
梁敏急了,“可程姐说了,之前何姐跟她谈的价钱就是六块八。”
沈穗不咸不淡,“是,但你们拒绝了不是吗?要我拿几十万来买一批窜了色的布,就该拿出足够的诚意来,再说,牛仔布料的成本多少,你们知道,我也知道。”
她是从三元时代过来的,涨价到如今的七八块也认了。
谁让只有人家才有货呢。
但现在,沈穗占据主动权,怎么可能轻轻松就松口呢?
孙中垒知道沈穗并没有买下这批布料的意思,心里头轻松了不少。
沈穗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答应。
那些窜了色的布料不好处理,他特意问过车间的女工。
总不能说沈穗有什么特殊本事,能化腐朽为神奇吧?
恕他眼拙,没看出来。
知道梁敏中午没去吃饭,孙中垒特意去销售科办公室来探望。
“还没解决吗?看来你也不行啊。”
梁敏看了眼来人,手里的面包三两口吃掉,她继续给沈穗打电话。
孙中垒瞧着电话接通,脸上神色也略有些凝重。
“是,我知道一直打扰你不合适,但毕竟国内第一个把牛仔裤做出花样来的是沈穗姐您,我想您肯定能处理那批布料的。您先别急着挂断我的电话。”
孙中垒听到这话感觉不太好……
梁敏啥意思?
果然,下一秒。
“这批布料我们只要成本价,往后沈穗姐你再需要布料,价钱也好说,我这边申请到二十万码布料的额度,比出厂价便宜两块钱,您看怎么样?”
孙中垒瞪大眼睛,“梁敏你疯了!”
十万码布料按照成本价出。
二十万码常规布料回头五块五一码出。
你这么做,三叔他知道吗?
孙中垒几乎要吼出来,实际上他的确吼了出来,“你这是拿厂里的利益给你贴金,三叔他知道你这么做吗?”
梁敏白了他一眼,继续讲电话。
看着面带喜色的梁敏,孙中垒想直接把她拽到厂长办公室。
在三叔面前,揭穿她的把戏!
梁敏余光瞥见,声音都大了几分,“太感谢了沈穗姐,我也希望往后咱们的合作能一直愉快保持,那我先不打扰您了。”
放下电话的瞬间,梁敏脸上笑意消失,“你鬼叫什么?这个价格我请示过厂长,不信你去找他对质。”
孙中垒听到这话懵了,“三叔怎么可能答应你,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梁敏冷声一笑,“孙中垒你的脑子是丢到粪坑里了吗?怎么到现在还想不明白,这批货必须处理,只要拿回成本价那一棉厂那里就可以平账,不然制衣厂那里就要拿钱赔偿这笔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