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这继续分,直到把东西分完了为止。”
马三刀激动的转身吩咐手下人,让她们继续在这里分发碎砖石木料,让胡惟庸那个狗东西好好尝尝苦头。
他自己则是赶紧去面见上位和太子爷!
听到马三刀话的几人,连连点头称是表示知道了,同时也催促着他让他快点。
他们都是战场上下来的老兵,在军中是见过朱元璋的,大概的也猜出了朱标的身份,刚才白苟指引的时候都一起抬头看见了。
同时其中一人还小声的和马三刀说,替他们向皇爷和太子爷问好!
马三刀笑骂那人几句,转身便恭敬的冲着白苟说,“白公公咱们赶紧走吧,别让上位和太子爷等着急了。”
“行,咱们走马大人,不过您这样子可是折煞我了!”
白苟笑着抓住马三刀的手,一边在内班侍卫簇拥下向外走,一边和马三刀叙旧说起从前,“奴婢还未有幸伺候陛下的时候,马大人您已在陛下身边护卫。”
“按道理来说,应当是奴婢向您叫一句前辈,哪能像现在这样让马大人您恭维奴婢啊。”
马三刀脑子直不太会转弯,听到白苟这么一句话以后,在脑海里转了转感觉很有道理,但又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真是这样吗?”
“我还能骗马大人您不成?”
白苟说着另一只手扶在马三刀的背上,让他把腰杆挺直了。
别人或许不太清楚,但身为朱元璋贴身太监的白苟,他还能弄不清楚吗?
眼前这位马三刀马大人,虽然只是工部区区一五品郎中,不管是官职,还是手中的权柄。
在这卧虎藏龙的大明京城里,不管怎么排怎么论,都是不可能排得上号的小角色,丝毫不起眼不引人注目。
可是在陛下的心中,这位五品郎中的地位和分量,就连许多一二品的朝堂重臣,都不能与之相媲美。
甚至是根本没有可比性。
是真正死忠于朱元璋,真正让朱元璋毫无芥蒂的亲兵侍卫……
被白苟在后腰上这么一撑,马三刀腰板当即便挺直起来,有那么一点耀武扬威的味道。
白苟见状抬头看向二楼临街窗户。
朱元璋此时也正向着他们这边张望,见到马三刀挺直腰板的模样,微微点头,嘴角还带着些笑意。
加快脚步,朝着朱元璋和朱标所在的茶楼快赶,也幸亏这一路布置的有大量侍卫和锦衣卫,不然这么多人的就凭马三刀和白苟两人。
就算再怎么折腾都很难在短时间穿过去。
无论古今看热闹,那都是人的天性,更何况今天还是高高在上的丞相,随便被他打砸,一会还要被凌迟处死。
要不是侍卫五大三粗,要不是锦衣卫虎背蜂腰螳螂腿。
白苟和马三刀,就算没有被人挤成馅饼,也得被人连着八辈祖宗问候死。
终于,在折腾了大概一炷香之后,白苟和马三刀在侍卫和锦衣卫护送下过了街,终于算是走近了这一座茶楼。
呼——
踏入茶楼忽然空旷,马三刀忍不住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顺手从头上的官帽上,拿下一根青菜送进了嘴里。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败家子,这么好这么新鲜的菜,居然舍得直接扔胡惟庸那个狗东西!
他也配!
白苟在旁边揉着自己的老腰。
抬头就见吃菜的马三刀,忍不住的苦笑一声,这位马大人还真是豁达率真的。
对着楼梯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白苟引着马三刀上了茶馆二楼。
踏踏踏——
沉闷的脚步声响起,传到朱元璋和朱标的耳中,使得父子两人都齐齐将视线投了过去,等着马三刀的到来。
马三刀步子又大又快,喘口气的功夫便到了二楼,见到朱元璋和朱标此时正看着自己。
脚下的步子下意识地就更快了,跑到两人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卑职工部营缮清吏司主事马三刀,参见上位,太子爷!”
朱元璋见马三刀这副样子,脸上的笑意明显的更加浓郁,“行了,这里只有咱和标儿,没有其他什么外人,不用摆那些有的没的地虚礼,赶紧给咱从地上爬起来!”
“是上位!”
马三刀也是耿直。
直接应声没有谢恩什么的,直接就从地上便站起了身。
坐在一旁的朱标见状,轻声叫来贴身太监德子,让他赶快再添一杯浓茶过来,就放在自己对面,父皇的下首位置。
德子听完立刻便开始干活,迅速的将浓茶摆上来并示意马三刀。
但马三刀见状却是连忙又要行礼拒绝。
他脑子虽然转不过筋,平日里行事也是率性而为,从来不会谋定而后动,他也不知道还要有这个流程。
但有一点他始终都很清楚,他自己是什么人,应该在什么位置。
以前他是朱元璋的亲兵,现在是大明工部的官员,不管怎么算怎么论,他现在依旧还是上位的兵,上位的臣子。
身为兵丁臣子,在上位和太子爷的面前,哪有他坐的地方和道理?
更何况还是与太子爷相视而坐!
“标儿让你坐就坐,哪来这么多的规矩?”
朱元璋见马三刀如此,语气中多了些不快,“还是你马三刀现在长本事了,胆子肥了大了,不准备听咱标儿的话了?”
这话听到马三刀耳朵里可就严重多了,连忙起身摆手表示不是,而后又立刻在朱标对面坐下。
坐的那叫一个实在,一整个屁股全放在椅子上面
不像其他人只敢跟椅子搭着一丁点屁股。
“这才像你马三刀干的事。”
朱元璋说着伸手将面前一盘,他刚才吃着太甜的点心推到马三刀面前。
“吃。”
“诶。”
马三刀放的更开了,拿起一块点心就送到了嘴里,确实是有点太甜了,不过拿着茶顺顺倒还是可以的。
看着马三刀大口的吃着点心,朱元璋怠懒的依偎在椅子上,嘴角带笑神情很是放松。
“咱记着今天下了旨,让在京的官员都去刑场观刑,你马三刀是工部的五品官,按理现在应该在刑场那边啊,怎么有功夫带人推着板车到这来了。”
“抗旨?”
“上位!马三刀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抗您的旨啊!”
“那你刚才那是?”
说起这个马三刀神情略微迟缓了缓说,“上位,太子爷,您二位都知道我马三刀脑子笨,性子直。”
“做事又经常鲁莽冲动,时不时的就闹出乱子出来,胡惟庸的事其实跟我没什么关系。”
“他犯的罪行就算再多再大,到最后也只是上位手里的猢狲,轻易动动指头就能随便按死,大惊小怪的没什么意思,我也没兴趣多整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