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王珺一直安分守己,把这几年混过去,将来有个潜邸旧人的恩情,郑皇后不会亏待她。

    可没想到,小小两次挫折,她竟也……

    到底年纪小。

    崔正澜听了这话,却没有生气,拿出一块巾帕,上面歪歪扭扭绣了一朵不成样子的花:“我做了巾帕,就怕王妃嫌弃,一直没敢拿出来。”

    “都是心意,我不嫌弃。”骆宁说。

    她接了过来。

    王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她看向那巾帕,针线像是刀刻,粗糙得不像话,应该是崔正澜自己做的。

    她还以为,此事必定会难住崔正澜的。

    谁能想到……

    “我叫你做鞋,是因为你的针线比较好;叫崔侧妃做巾帕,只因她针线不太行。”骆宁笑着对王珺说。

    王珺本想拿“王妃只叫我一个人做鞋”,暗示骆宁偏颇,却没想到这边早有准备。

    她面色难看。

    “既没什么事,你们散了吧。”骆宁端了茶。

    王珺与崔正澜站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崔正澜想起什么,回身说:“王妃,我有件事忘了回禀。”

    骆宁颔首:“不急。”

    又对王珺道,“你先回吧。”

    王珺只得应是。

    骆宁留崔正澜坐下,拿出这巾帕:“你是讨要回去吗?”

    ——盂兰盆节那天,骆宁与崔正澜闲聊时,说起叫王珺做鞋,还叮嘱崔正澜要做点什么,免得回头王珺叫嚷“不公平”,让骆宁这个王妃难做。

    崔正澜当时随便应了。

    骆宁也没想到她这么快绣好了巾帕。

    “不用。”崔正澜道,“是我大伯母那边传信,她可能这几日要拜访您。也是因为立储之事。”

    骆宁了然。

    两人说了几句话,骆宁拿出巾帕看了眼,笑道:“你这绣活,还不如我。”

    “不是我做的,我院子里丫鬟做的。她特意模仿拙劣,看着像我做的。我连针都不耐烦穿。”崔正澜道。

    骆宁:“……”

    高看她了。

    王府内院,也就是这些琐事。

    王珺沉不住气,骆宁也不算意外。她到底也是年轻女子,经不住磋磨。

    骆宁总希望少些麻烦。然而岂能事事如她愿?麻烦来了,就去解决,这才是唯一正道。

    她耐下性子,等着娘家消息。

    崔家大夫人来访,说些琐事。骆宁觉得她只是试探雍王府的态度,真正的目的还没提。

    她不提,骆宁也按下性子不问。

    七月最后一日,朝廷上关于立储的争吵还没有结果,但已经激烈了,两位老臣甚至动手,用笏板对打,把一个尚书打得鼻血横流。

    朝廷上鸡飞狗跳,骆家的事也有了眉目。

    “小周姨娘伺候侯爷喝酒,侯爷半夜失禁。今早请大夫针灸,已经不能说话、不能动弹了。老夫人请王妃回去瞧瞧。”半下午,来报信的人如此说。

    骆宁微微蹙眉。

    骆宥是下手没个轻重,不小心用多了药,还是骆崇邺的身体太亏空,一点药要了他半条命?

    她顾不上多想,立马回去。

    二夫人做主,已经把小周姨娘关押了起来,防止她自尽。

    骆宁从王府调了二十名护院,回了镇南侯府,以防万一。

    二夫人的心腹妈妈在门房上等着。

    瞧见骆宁回来,急忙上前行礼:“王妃!”

    “侯爷人在哪里?”骆宁问。

    “挪到了东正院,已经请了四名郎中,还用您的名义请来了一位太医。”

    “怎么说?”骆宁问。

    “中毒。但这个毒有些像中风,也不是常见的毒,郎中和太医都说一时诊断不出是什么毒,无法配制解药,都只是针灸排毒。”管事妈妈说。

    骆宁带过来的二十名护院,两人随着她进了侯府内院,其他人都在外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