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郑家又没倒,皇权这场战她并无落败,只是暂时失利了。

    “世人要是都像皇姐这样聪慧,能少很多的纷争。”骆宁说。

    一句“何必”,简练又通透。

    “阿宁,我这个人帮理不帮亲。”平阳又说,“我并非落井下石,只是不喜她欺辱你。”

    “皇姐,我的想法跟您一样简单。输赢很重要,我胜了。其他有母后和王爷,不是我能力所及的。”骆宁道。

    平阳长公主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两人脚步轻缓,在宫门口遇到裴应。

    裴应一袭青色长衫,玉冠束发。修长清雅、气质绰约,被微风掀起的衣摆都透出矜贵。

    他瞧见了骆宁,微微一愣,继而拱手向她见礼:“王妃。”

    骆宁还礼:“公子。”

    平阳长公主看着他们俩。

    “王妃是陪公主进宫看望太后娘娘吗?”他问,面上没什么笑意,但也不见狼狈,而后才向平阳公主见礼,“公主。”

    平阳长公主微微颔首:“表兄,好些日子不见你了。半下午进宫做什么呢?”

    骆宁沉默站在旁边,没答他的话。

    他同公主聊了起来:“陛下召见,是想问麓山书院一些事。”

    “既是公务,你且去忙吧。”平阳长公主说。

    裴应颔首。

    他错身而过,身上淡淡松木香,一如他的性格般清冷。

    骆宁随皇姐往外走,偶有所感,回头看一眼,却瞧见裴应站在不远处停了脚步,正在看她。

    阳光给他清隽轮廓镶嵌淡淡金边。

    他微笑了下,没说什么,阔步走入了宫墙的甬道。

    骆宁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仿佛回到了韶阳。

    ——其实她在韶阳没见过裴应的,只见过“冯夫人”。

    可能是阳光太好,他也生得太好,给了她一种很明媚美好的错觉,让她时空错乱。

    平阳长公主拉了骆宁的手,对她说:“你乘坐我的马车,去我那里吃晚饭。”

    又道,“回头叫怀沣来接你。”

    “好,那我叨扰皇姐了。”骆宁说。

    她以为,皇姐会问方才裴应回眸的那一眼。

    但她只是提了美食。

    她孕初期胃口不好,公主府寻了两位手艺极好的大厨,做最好吃的烧菜。

    “……还有酸萝卜鸭汤,这段日子我每顿都要喝的,你一定得尝尝。”平阳长公主说。

    “好,谢谢皇姐。”骆宁说。

    平阳长公主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不必跟我见外。”

    马车很快到了公主府。

    骆宁还搀扶着皇姐手臂,两个人沿着抄手游廊回了内院。

    正院门口有一块空地,可能原本是做假山、种竹子的,如今做了小校场。

    驸马带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练枪。

    父子俩一样劲装结束,一长一短两根枪,耍得像模像样。

    一样英俊的容貌、流畅的动作,瞧着十分赏心悦目。

    骆宁微讶:“世子已经开始学枪了?”

    “学了两年。他调皮,比小马驹还健壮,不给他累一累,谁也管不住他。”平阳长公主笑道。

    又说,“他还会耍鞭呢。”

    “着实有天赋。”骆宁说。

    公主笑道:“可惜启蒙一塌糊涂,每次描红都像打仗。驸马亲自给他启蒙,夫子压不住他。”

    又说,“不是谁都像怀沣那样,文武兼修的。”

    还说,“  将来你的儿子,肯定像怀沣能文能武。”

    骆宁:“……”

    平阳长公主又回眸笑看骆宁:“你怎么还没动静?怀沣他,莫不是不知节制、闹腾得太狠了?”

    骆宁:“……”

    她一时不知如何作答,面上又蓬起一阵热浪。

    平阳长公主的儿子瞧见了她回来,停了手里动作,朝这边小跑过来:“娘!”

    驸马在身后手忙脚乱拽着他衣领,怕他撞了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