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看过黄莉的电影,对她这个人还挺有好感的,但今晚见过后,印象分真的大打折扣。
我盯着电梯显示屏上跳跃的数字没有理会,电梯会反光,黄莉的脸上出现了一瞬的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从容的样子:“嗨,这位美女,我和你说话呢?”
“和我吗?”我微微侧目,看她一眼。
黄莉摊了摊手:“电梯里也没有第三个人啊。”
我哦了一声:“不见得吧,这荒郊野外深更半夜的,保不齐有别的东西混进来。”
黄莉一听,眼睛圆溜溜的把电梯打量了一圈,看她害怕的模样,我又说:“你别当真,我开玩笑的。”
黄莉松弛下来,语气抱怨:“这一点都不好笑!”
我笑笑:“那你的问话也问得挺冒昧的,我和何允安、顾思明是认识多年的朋友,唐鹤鸣还是我看着长大的小孩,十几岁的时候就跟在我后面叫我姐姐。你却上来就问我是不是被何允安包养,别说我不是,即便我是,他单身我单身,那也是自由恋爱,老王老子来了也没资格干涉。”
黄莉知道自己误会了,眼神里的蔑视有所收敛,但也仅仅是收敛了部分:“何总有未婚妻的,钢琴家贾如萱,还挺有名气的,你应该认识。”
我点点头:“见过几次,但据我所知他们的婚约已经解除了。”
“是何总单方面解除的吧,原本都要结婚了的,在这最后一步闹成这样,很难不怀疑是有女人插足到了他们中间。”
我轻轻摇头:“感情是很私人的事,各种细节我不便评论,看来你和贾如萱挺熟的,那你可以去问问她具体的原因。”
说着电梯到达,我冲黄莉微微颔首,然后走出电梯。
黄莉也跟在我身后走了出来,我以为她也住这一层,也就不予理会,径直走到我的房间门口用房卡开门。
门打开之际,黄莉踩着高跟鞋朝我快步走来:“对了,忘了问怎么称呼你了。”
“姓林。”
“林小姐,你说你与何总是旧识,可这间房很多人想订,被何总捷足先登了。可你们孤男寡女同住一间,你还理直气壮的标榜你们只是朋友?”
我被黄莉嚣张的气焰,搞得一时间语结无措,就在这时,响起电梯达到楼层的提示音,随后何允安从电梯里走出来。
“怎么不等我?”何允安的目光径直落在我的脸上,快步朝我走来。
“我看你在忙,就先上来了。”
黄莉听到何允安声音的时候,脸上闪过一抹慌乱。
何允安快步走到我面前,把我护到身后,然后眸色渐冷地看向黄莉:“黄小姐,你也住这一层?”
黄莉啊了一声,摇头:“何总,我住楼下,是上来找朋友的。”
黄莉说着在门牌号上略作打量:“不过我好像走错了,我朋友住在另一边。”
黄莉说着转身朝另一边走去,挑了其中一道房门轻轻地敲了敲,然后对我们说了句“我朋友不在”,就迅速下楼了。
她一走,何允安就问我:“她找你麻烦了。”
“没有……”
“说实话。”
“不算找麻烦,她只是好奇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不过很好理解,她想追你,确认你的现况很合情合理。”
何允安的眉头拧了拧:“我对她没兴趣。”
我笑了笑:“你看得出来。”
“应该说,我对别的女人都没有兴趣。”何允安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然后用口型对我说了三个字,像是再说“除了你”。
我微低下头,假装没看懂,未理会:“我进屋睡一会儿,你去找顾思明他们玩儿吧。”
何允安:“好,待会儿我叫你起床观赏流星雨。”
回到卧室,我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屋顶的星空。
小的时候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相继去世,父母安慰我,他们是化作了星星在天上陪着我,想念他们的时候就抬起头,就像他们在陪着我。
小的时候信以为真,加上那时候的城市夜里没有那么多霓虹灯,抬起头就真的能看到星星。
长大后知道那只是父母善意的谎言,加上城市灯火通明再也看不清夜空,也因为生活的重担令我忘了抬头,所以距离上一次看星星,已经有十几年的光景了。
现在看着天上的星星,我倒希望父母的话是真的。
那目光所及一闪一闪的星星,是不是就是父母和爷爷他们在和我打招呼。
如果是,那他们在另一个世界团聚,也挺好的……
天上的星星眨呀眨,我也跟着眨呀眨,慢慢的眼皮越来越沉,竟真的睡了过去。
后来突然有人敲门,我以为是何允安,笑着跑去开门,门当开却是卢晓晓。
她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长刀,直接抵在我的脸上。
我十分慌张害怕,问她:“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卢晓晓凶神恶煞:“当真以为搞几个保镖挡在路上,就能拦得住我,你杀死我儿子,让沈涛入狱,那你也下地狱陪他们吧!”
卢晓晓说着手上一用力,我的脸上立马被划拉出一道狭长的伤口,鲜血以喷溅状的方式蹦出,我吓得不轻,惊慌地用手去捂脸。
这一捂,我突然睁开眼睛,才反应过来刚才的一切只是场梦。
只是哐哐狂跳的心脏,一时半会儿还无法平息。
我下床洗了把脸,隔着一道墙,听到外面有打火机的声响。
我刚松弛的心脏,又瞬间绷紧。
难道刚才的梦是提醒,卢晓晓和那几个逃跑的绑匪,已经守在外面了?
我第一反应是给何允安打电话,但转念又想万一是其他住酒店的人在外面,而他可能在楼下,万一是误会可就太折腾他了。
我想了想,看看手机的项链,摘下来在洗手盆上故意敲了敲,发出悦耳的清脆声。
手机很快响了,是何允安发来的短信:“醒了吗?”
我私有所料:“醒了,你在外面?”
“恩。”
我把手机装回兜里去开门,何允安站在门口冲我笑:“睡得好吗?”
我点点头:“不过你是不是一直待在门外没走?”
“没有啊。”
“刚才我听到外面有打火机的响声,就从我门口的地方传来,不是你吗?”
何允安的脸上闪过一抹慌乱,但很快恢复平静:“不是。”
“那可能是卢晓晓的人混进来了,找酒店保安查一下监控吧。”
我说着回屋拿上外套穿着就要走,何允安还在劝:“不可能,酒店保安做得很好,是不是你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错了?”
“不可能,我真的听到了,所以还是去亲自确认一下过道的监控,会比较放心。”
何允安见我坚持,沉默少许,道:“好吧,是我摆弄打火机。”
其实在他脸上出现不自然的表情时,我就猜到了,但亲耳听到他的承认,心头的情绪还是挺复杂的。
何允安见我没说话,很快说:“我挺烦交际的,便也回隔壁房间躲安静,眯了一觉醒来,便来过道透透气儿。”
我相信何允安不喜交际的话是真的,因为他并不享受被人巴结讨好的滋味。
但他应该也没回房睡觉,在过道也不是为了透气,而是守着我。
即便主动把安保措施做得太全面,但敌在暗我在明,所以他依然会很谨慎。
但他可能不想给我带来太大的心理负担,所以不愿承认,我也不会再追究。
我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我嗯了一声:“是误会就好,流星雨要开始了吗?”
何允安见我没有追究,明显松了口气儿:“快了,可以去楼顶的天台观赏,上面有望眼镜和瞭望台。”
“应该有挺多楼去天台吧。”
“是挺多,不过我们有专属的位置。”
我想了想:“算了,还是不上去顶楼和别人挤了吧,我这房间也能观赏,把顾思明和唐鹤鸣他们叫过来一起在屋里观赏吧。”
何允安:“唐鹤鸣陪小女朋友,不会来的。”
“那叫上顾思明吧,人多热闹。”
我看得出何允安不太乐意,但在我的催促下,最终还是给顾思明打了电话:“林音让我们去她房间观赏流星,你来吗?”
何允安的语气挺冰冷的,我觉得这挺不合适,便凑到手机跟前说:“顾思明,你在房间,还是在楼下。”
“楼下。”
“那快上来吧,如果能带点小吃上来,那就更好了。”
顾思明笑着说:“好,我马上上去。”
何允安轻轻晃了晃脑袋,然后叫了份水果和点心,不多时顾思明也来了,带来了一些饼干和瓜子,而且他进门时故意让门敞开半扇,算是为了避免吧。
我们看着电视吃着点心,偶尔闲聊几句,我和顾思明聊得比较多,何允安就似乎不大高兴。
我一直同何允安聊的话,又感觉顾思明被我晾在了一旁。
表面来看一切都挺好的,却又想是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在我有点不知所措的时候,房门又被开了,唐鹤鸣探进脑袋:“林音姐,顶楼天台人好多,能来你房间等着看流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