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崇山一声令下,上千名刘家土兵如潮水般涌向县衙。
箭矢如雨,从院墙和屋顶倾泻而下,冲在最前面的土兵顿时倒下一片,哀嚎声四起。
“举盾!举盾!”
刘崇山怒吼着,土兵们慌忙架起木盾,顶着箭雨继续推进。
不过,县衙院墙高耸,弓箭手居高临下,刘家土兵一时难以突破。
刘琨见状,快步冲到父亲身旁,建议道:
“父亲,强攻伤亡太大!不如用火攻,烧开大门!”
刘崇山恶狠狠地咬牙,点头道:
“好!就依你所言!”
他挥手喝道:“来人!备柴火、桐油!给我烧了大门!”
土兵们立马架起了木盾,顶着箭雨将柴火堆到县衙大门前,又泼上刺鼻的桐油。
火把一扔,烈焰瞬间腾起,浓烟滚滚,大门被烧得噼啪作响。
县衙内,陈昭望着逐渐被火焰吞噬的大门,眉头紧锁。
沈峻眉头道:“大人,火势太大,大门撑不了多久!”
陈昭神色冷峻,挥手道:
“来人,把刘二公子请出来!”
片刻后,被五花大绑的刘璋被押上院墙。
他面色惨白,一看到刘崇山便哭喊道:
“父亲!救我啊!”
刘崇山浑身一震,目眦欲裂,喝道:
“璋儿!”
刘崇山一共育有五子六女,唯有二子刘璋最是像他,勇敢果决,行事狠辣。
而长子刘琨太过软弱,其他子嗣只会贪图享乐,根本无大用。
如今看到刘璋在陈昭手上,顿时心急如焚。
刘崇山声嘶力竭地喊道:
“陈昭,你个卑鄙小人,竟敢拿我儿子要挟我!
你若敢伤我儿子一根毫毛,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陈昭不为所动,说道:
“刘崇山,你公然聚众谋反,罪大恶极!
现在你儿子在我手上,识相的就立刻退兵,否则,休怪我心狠手辣!”
刘崇山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咬牙切齿道:
“陈昭,你敢动手试试!我非要将你扒皮抽筋不可!”
陈昭嗤笑一声,突然手起刀落,寒光闪过,刘璋的左手两根手指应声而断!
鲜血喷涌,刘璋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璋儿!!”
刘崇山几乎站立不稳,老泪纵横,道:
“住手!我退兵!我这就退兵!”
他转身对土兵们嘶吼道:“撤!全部撤回去!”
刘家土兵面面相觑,缓缓后退。
刘崇山狠狠瞪了陈昭一眼,正要转身——
嗖!
一支利箭破空而来,避开了刘崇山身边两名护卫,穿透他的后心!
他踉跄两步,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胸前透出的箭尖,喉头滚动,道:
“你……卑鄙……”
陈昭放下长弓,冷冷道: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刘崇山,你罪有应得。”
刘崇山轰然倒地,鲜血染红地面。
刘琨扑上前抱住父亲,悲吼道:
“父亲!!”
他猛地抬头,眼中燃起滔天恨意,道:
“陈昭!我刘家与你不死不休!”
陈昭眼神淡漠,手握横刀,道:
“张校尉,还等什么,随我杀出去!”
张少鹏都愣住了。
见过生猛的,可是没见过这么生猛的。
隔着两百步的距离,又是在这种天黑的情况下,而刘崇山身边还有护卫,他居然能够一箭精准地射杀了刘崇山。
简直可怕!
而且,这个人冷酷得不像话。
刚刚,那刘家老爷子已经答应撤了,他还要射杀。
陈昭见张少鹏发呆,怒道:
“还愣着做什么?你们身为大周的士兵,还怕了这些土司的土兵?都跟老子压上去。”
张少鹏被陈昭这一声厉喝惊醒,当即咬牙大喝:
“弟兄们,随我杀!大周男儿,岂惧这些乌合之众!”
两百精锐驻军齐声怒吼,如猛虎出笼,冲出县衙大门。
陈昭一马当先,体内青玄真气轰然爆发,周身劲风鼓荡,手中横刀化作一道寒芒,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挡我者死!”
陈昭冷喝一声,刀光如电,瞬间劈开三名土兵的盾牌,连人带甲斩成两段!
鲜血溅洒在他冷峻的面容上,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沈峻紧随其后,左手短剑如毒蛇吐信,右手横刀大开大合,眨眼间连斩数人,杀得刘家土兵心惊胆寒。
王元德站在县衙门口,望着陈昭如杀神般冲入敌阵,惊得目瞪口呆,冷汗浸透后背。
他喃喃道:“这陈大人也太生猛了吧。”
刘家土兵本就因刘崇山之死而士气大溃,此刻见陈昭等人如狼似虎般杀来,更是阵脚大乱。
刘琨抱着父亲的尸体,脸色惨白,咬牙喝道:
“撤!撤回寨子!”
他知道,此刻若回城中的刘家大宅,必被陈昭围剿,唯有退守城外刘家寨,凭借险要地势,或许还能周旋!
刘家残兵如潮水般溃退,陈昭带人一路追杀,刀锋所向,尸横遍野。
然而,刘家那边毕竟人多,刘琨还是带着亲卫拼死突围,最终逃出城门。
陈昭勒马停步,冷冷望着刘琨远去的背影,并未深追。
他转身喝道:“沈峻!”
沈峻抱拳,道:“大人!”
陈昭面容一寒,吩咐道:
“带人包围刘家在城中的宅院,一个都不准放跑!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是!”
沈峻领命,立刻带兵冲向刘府。
陈昭又看向张少鹏,沉声道:
“张校尉,你率兵封锁城门,严禁任何人出入!”
张少鹏肃然抱拳,道:“末将遵命!”
陈昭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抬头望向夜空,勾起一抹笑容。
这时,王元德走过来,一脸震惊,依旧没有回过神来,他没想到称霸威县的刘崇山居然这么死了。
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拱手道:
“大人真是神威盖世,那一箭真是……真是厉害!
居然一箭便射杀了刘崇山,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难道这一切都在您的算计之中?”
“不!”
陈昭摇了摇头,道:
“我也不过是在赌而已。
那一箭没射中,不过让刘家对我多些恨意。
如果射中了,那我们就算是打开局面了。
一切都是值得!
人生不就是在赌吗?”
陈昭勒住缰绳,调转马头,猛然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