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崔远被陈昭这一声厉喝震得脸色铁青,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陈昭又接连问了步云健几个关键问题,见实在问不出更多线索,便对严映雪道:
“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提审。”
“是!”
严映雪一挥手,两名亲兵立即上前押解步云健。
崔远见状急忙上前,道:
“且慢!陈大人,此人乃重要人证,一直交由我看管。”
陈昭目光如电,毫不留情地道:
“你是巡查使,还是我是?
你一个副使还敢忤逆上官,谁给你的胆子!
你若再敢阻挠,休怪本官不客气!”
崔远被这气势所慑,不由自主后退两步,眼睁睁看着步云健被带走。
……
夜幕低垂,街边一家简陋的面摊前。
“老板,来两碗阳春面。”
严映雪坐下后,想起今天衙门内的事情,秀眉微蹙,道:
“大人,那个崔远很有问题。
他今日的说话以及神情似乎在隐藏什么东西!
那洪大人好像很支持我们,似乎并没有问题。”
陈昭抿了口米酒,摇摇头,笑道:
“雪儿,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洪大人虽然说表面上支持我们,可是现如今却只是停留在嘴上。
崔远也谈不上阻扰,不过他有些事情没告诉我们是真的。”
严映雪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问道:
“那大人下一步我们该怎么探查?”
陈昭笑道:“吃完东西,我们就去医馆问问情况,或许能够查出一些线索来。”
严映雪点头,道:“那我们吃碗面就过去。”
老摊主手脚麻利地端来了两碗面,恭敬道:
“这位大人是官老爷吧。”
陈昭接过面碗,笑了笑,不置可否,问道:
“老丈在这摆摊多久了?可认识前任白大人?”
老摊主闻言,长叹一声,道:
“白青天啊,白大人常来吃面。那是个好官啊,从不拖欠面钱,还常接济穷苦百姓。”
严映雪插话道:“老丈觉得白大人是怎么死的?”
老摊主手一抖,差点打翻面碗,四下张望后才小声道:
“街坊都说……白大人是得罪了漕帮的人……”
陈昭问道:“那具体得罪谁,你可知道?”
老摊主摇摇头,道:“那就不清楚了。”
陈昭与严映雪交换了个眼神。
匆匆吃完面后,二人按老摊主所指,来到了城西的仁心堂医馆。
医馆门前,已经关门了。
陈昭伸手轻推门扉,正欲敲门,却发现木门只是虚掩。
他用力一推,木门吱呀一声竟自行开启,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小心!”
陈昭一把拉住严映雪,青玄真气瞬间在周身流转。
他走上前,点燃了桌上的油灯。
昏黄的灯光下,只见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仰倒在药柜前,胸前插着一柄匕首,鲜血已经浸透了青色长衫。
药柜被翻得乱七八糟,各种药材散落一地。
严映雪迅速检查尸体,道:
“大人,死者应该是李大夫!尸体尚有余温,应该遇害不久。”
陈昭蹲下身,点头确认,突然听到后院传来轻微的响动。
他身形一闪,掠向后院。
一个黑影正翻墙欲逃。
陈昭冷哼一声,手指一弹,一道真气射出。
那黑影惨叫一声从墙头栽下。
严映雪箭步上前,横刀架在了黑衣人脖子上。
“谁派你来的?”
陈昭问道。
黑衣人狞笑一声,嘴角突然溢出黑血,转眼间便气绝身亡。
严映雪皱眉,蹲下来,一摸脖子,道:
“大人,他服毒自尽了!”
陈昭吩咐道:“你速度去衙门报信。”
严映雪抱拳道:“明白了!”
随后,严映雪点头离开。
陈昭在黑衣人身上摸索一阵,并无发现,随后他又来到李大夫身边,却见李大夫的身下压着一本带血的账本。
陈昭接过账册,发现跟白仁远有关。
只见上面清楚记载着:
“白仁远,二月廿六,诊为轻微风寒,开桂枝汤加减!”
陈昭眼神一寒,道:“半年前没有咯血之症,那后面呢。”
陈昭继续翻阅账册,停在了一处记录上:
“三月初九,白大人复诊,自述晨起咯血,脉象紊乱,开清肺汤。”
“三月初九?”
陈昭眉头紧锁,继续往下翻找。
“四月十二,咯血加重,痰中带血丝。疑为肺痨,开百合固金汤,嘱静养。”
“五月初八,咯血频发,脉象沉细。此症蹊跷,恐非寻常病症所能解释。”
记录在此戛然而止,后面几页被人粗暴地撕去。
陈昭急忙寻找,发现桌脚下有一团灰烬。
显然是被黑衣人撕下之后,烧毁了。
就在这时,医馆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陈昭迅速将账册藏入袖中,转身望向门口。
紧接着,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
“陈大人可在里面?”
陈昭目光微闪,缓步走向门口。
透过门缝,他看到崔远和一个青衫文士带着一队衙役站在门外。
“霍大人,齐大人,你们来了。”
陈昭推开门,说道。
青衫文士是刺史府的齐长史。
也就是刺史府二把手。
两人快步上前,看到院内的尸体后脸色大变。
齐长史瞳孔一缩,道:
“这……李大夫竟然……”
陈昭叹道:“被人灭口了。就在我们到来前不久。”
崔远身后的衙役们一阵骚动。
严映雪此时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对陈昭使了个眼色。
崔远擦了擦额头的汗,苦笑道:
“下官接到严姑娘的报案就立即赶来了。陈大人可有发现什么线索?”
陈昭不动声色,淡淡道:
“凶手没留下什么痕迹。不过凶手死了,在后院,你们去认尸吧。看看是否认识?”
崔远和齐长史快步走向后院,火把的光亮照在那具黑衣人的尸体上。
“这人……下官不认识。”
崔远仔细端详后摇头道。
齐长史却突然咦了一声,蹲下身拨开死者散乱的头发,道:
“这不是刘奎吗?”
陈昭目光一凝,问道:
“刘奎?齐大人认识此人?”
齐长史站起身,解释道:
“此人是个泼皮无赖,两年前他妻子患病来医馆医治,最后死了。
他就一直说是李大夫害死的,多次来闹事,还砸过医馆。”
“害死了?”
陈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