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要是一定要我跟她赔礼，那我宁可当做没有生过你这个儿子，你也不必再唤我母亲！”
这话一出，在场一片哗然。
可祁韫泽却是无动于衷，淡淡道：“我幼时只要懈怠，母亲便用这样的话来威胁我，我想着不能让母亲失望，便更加努力，却不想竟然纵得母亲这般无法无天，反倒是我的过错了，不过要是母亲真的想要断绝关系，儿子自然也说不了什么，那便依着母亲的意思就是。”
这话更是让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他们都知道祁韫泽是最孝顺不过的人，除非是这些日子祁老夫人太过猖狂，再让祁韫泽动了怒，往常可是看不到他对祁老夫人如此态度的。
就连祁老夫人都被他的话给吓住了。
“夫君……”柳霜序正想继续开口，却直接被祁韫泽拉着手腕离开。
祁老夫人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胸膛起伏。
陈玉婉虽然没在京中住过，却也听说过祁韫泽的名头，最是知道他的本事，原以为他会是自己飞黄腾达的踏脚石，却没想到他早就已经被那个柳霜序给蒙蔽了双眼。
要是不能快些将柳霜序给解决掉，那她怕是不能如愿了。
想到这里，她连忙上前扶住了祁老夫人，开口：“姑母别动气，想来表哥也是一时着急，等气消了就好了。”
“表小姐先回去吧，这里有奴婢陪着老夫人就是。”赵嬷嬷生怕她继续多嘴，让祁老夫人和祁韫泽之间的感情更加为难，连忙开口赶人。
陈玉婉虽然不想理会这个老货，可看祁老夫人如今也没有功夫理会自己，自然只能暂且退下去。
等人一走，赵嬷嬷又劝了两句，看祁老夫人仍然是一样的神情，索性也就作罢了。
等柳霜序回了院子，却是一把甩开了祁韫泽的手，皱着眉头：“夫君今日的话有些过分了。”
祁韫泽一眼就听出她这是不愿意自己同祁老夫人之间生了什么隔阂出来，连忙搂住了她的腰，笑道：“是是是，夫人说的是。”
“我知夫君是为了我好，可母亲将你拉扯大不容易，夫君日后还是莫要说那样的话惹母亲伤心了。”柳霜序见他满口应着，心里有火气也发不出来，只得柔声劝道，“明儿还是去跟母亲道个歉吧。”
“可是……”祁韫泽的心里仍旧是担心柳霜序的。
柳霜序知道他的心思，连忙开口：“你不必担心我会觉得委屈，这总归是我和母亲之间的事情，夫君替我操心的够多了，剩下的事情还是交给我自己吧。”
祁韫泽听了这话，自然没了继续说下去的理由，只得点头答应。
可他犹豫片刻，还是道：“我自会为了今日的事情去跟母亲道歉，可却不是明日，而是等手头的事情完全解决……”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开口：“你看看这个。”
柳霜序皱了皱眉头，却还是将信拿了过来。
那上头的内容，却让她瞪大了眼睛，问道：“西域准备夜袭技术学堂？这是哪里来的消息？可准确？”
“莫毅追到孙大人的时候，他已经跟西域的人联系上了，西域原本想叫他负责夜袭技术学堂的事情，可他却被我抓住了，想来西域那边是会换人的，不过至于是谁，什么时候，却是不知道的。”祁韫泽说着，还摇了摇头。
柳霜序深知技术学堂的重要性。
虽说陛下没有下令重启技术学堂，可他们偷偷研制火器也没有被陛下制止，要是让西域人得逞，非但他们这么久的心思会毁于一旦，只怕技术学堂会发生大面积的爆炸，他们必须早做准备才行。
她深吸一口气，开口：“没想到孙叔父最后还是做了通敌叛国的事情，夫君，陛下会如何处置他？”
祁韫泽没有说话。
“我会将技术学堂那边给妥善安置好，夫君只管放心。”她又说了一句，转头便出了门。
三日后，夜。
技术学堂表面风平浪静，可但凡有点眼力见儿的，都能嗅出那股子不对劲来。
柳霜序猫在暗处，紧身衣勾勒出利落的线条。
姜娇娇这丫头猫在她边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俩人死死盯着围墙那方向，眼睛都瞪酸了。
“来了！”姜娇娇突然一激灵，声音压得比蚊子声还低。
可不是嘛，几道黑影跟鬼似的翻过墙头，落地连个响儿都没有，领头那个比划了个手势，这帮人直奔库房就去了。
“再等等。”柳霜序攥着引线的手都冒汗了。
眼瞅着死士踏进埋伏圈，她猛地一扯——
轰！
火舌窜得比房梁还高，愣是把黑夜撕开道口子，惨叫声里，三个死士直接见了阎王，剩下的也被气浪掀得人仰马翻。
“留活口！”祁韫泽带着兵从暗处杀出来，那架势跟猛虎下山似的。
乱哄哄的当口，谁也没注意有个重伤的死士从怀里掏出个黑不溜秋的短棍。
这孙子狞笑着对准祁韫泽就要——
“当心！”柳霜序一个飞扑。
“砰！”那玩意儿居然喷出火来，擦着柳霜序肩膀过去，在石墙上啃出个坑。
姜娇娇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祁韫泽手起剑落，那死士还没反应过来就断了气，古怪兵器‘咣当’掉地上，姜娇娇跟捡着宝似的扑上去。
“不是普通火铳。”她借着火光翻来覆去地看，突然倒抽凉气，“玄铁？见鬼了，他们怎么把玄铁打得这么薄？”
柳霜序捂着流血不止的肩膀，眼睛却亮得吓人：“能造出来么？”
“给我半个月！”姜娇娇摸着兵器爱不释手，“要是改良好了，射程能比现在用的破铜烂铁远三成！”
祁韫泽脸色却沉得能滴水。
“西域连这玩意儿都拿出来了，怕是要搞大事。”他转头看见柳霜序的伤，眉头皱得更紧，“你先回去包扎，这儿交给我。”
“不行。”柳霜序摇头，“尸体得赶紧处理，这宝贝疙瘩更得秘密运走。”
姜娇娇却是突然皱了眉头，问道：“不过西域人怎么知道技术学堂在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