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时笙从不知,那些她并不曾在意的时刻,会在另一人的记忆中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记。
她有些犹豫,“你不觉得那样子的我行事作风不太好,不太应该么?”
“没有。”孟缙北环抱着她,“你过的是你自己想要的生活,舒服自在,就没有什么不应该。”
人这一生,其实在意的东西越少越好,能对得起自己就已经不错,没有什么应不应该的。
在马场转了两圈,饲养员过来牵着马匹停下,孟缙北先下来,阮时笙没下,她说,“我想自己骑一圈试试。”
孟缙北有点意外,“会吗?”
“不会。”阮时笙笑了,“但是我看他们骑的也算简单。”
孟缙北转头看饲养员,对方说,“这马温顺,能听得懂指令,不受大刺激的话不会有危险。”
阮时笙也不赛马,听从饲养员吩咐,轻轻夹了下马腹,那马便哒哒的跑了起来。
速度不快,就是溜个弯。
阮时笙迎风眯眼,不得不感慨,有钱人的日子过得就是好。
跑了一大圈回来,她下了马,孟缙北过来扶着她,“胆子真大。”
他说,“孙家的二小姐,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阮时笙说,“跟她掐过架。”
上次的酒会,二楼那个小厅里,贾利他们一帮大男人阴阳怪气,最先被气的起身离开的就是孙家的二小姐。
孟缙北说,“她之前来过,骑着马嗷嗷叫,离老远都听到了她的叫声。”
夸张又做作,好多工作人员冲过去,以为出了什么事。
结果并不是,只是马跑起来,她就跟着叫,也不知是高兴还是害怕。
当时一同来的还有邱家的少爷,她下了马就扑到人家怀里,埋着头怎么问都不吭声。
挺莫名其妙的。
阮时笙笑了,“还有这么一茬。”
之后过去脱了骑马装,又到前面休息了一会儿,俩人就离开了。
车子路过戏曲园,能听到里边咿咿呀呀的声音传出,听不懂唱着什么。
阮时笙靠着车窗,“应该是你们几个朋友合伙开的吧。”
孟缙北说是,“我出大头,他们出小头,所以管理都是我的人,他们做甩手掌柜。”
阮时笙又问,“有许先生吗?”
“许靖川?”孟缙北说,“没有他。”
他笑了,“就好像他那会所,最开始找人合伙,也没找我。”
按道理来说都是做生意的人,又知根知底,应该合伙做点事。
但是他们俩不行,他过于一板一眼,许靖川则行事放荡。
他的生意必须合规合矩,许靖川则是怎么赚钱怎么来,理念不合,凑在一起就容易闹掰。
阮时笙嗯一声,“这样最好。”
车子开进市区,已经到了中午饭点的时间,俩人其实都不太饿,但还是找了饭店。
到的时候有点晚了,包间早满了。
他们俩不是很在意,就在大厅的位置坐了下来,随便点了两道菜。
饭吃到一半,孟缙北的电话响了,是孟纪雄,估计是看他一上午没回公司,以为是今天谈的合作不顺利。
孟缙北说,“谈下来了,只是有点别的事去处理,就没回公司。”
那边问了几句,他稍微犹豫一下,然后对阮时笙眼神示意他要出去一下。
他起身,“等一下,文件在车里,我先看一下。”
阮时笙没说话,等他出去,继续低头吃饭。
不到半分钟,就感觉对面坐了个人,她以为是孟缙北,正好在夹菜,递过去一筷子,“这块肉给你留半天了……”
筷子悬在孟缙北的碗上,她看着座位上的人,话一下子就停了。
不是孟缙北回来了,位置上坐的是安澜。
她笑呵呵的,“真是巧,居然在这遇到了。”
阮时笙把肉放到碗里,收了筷子回来,“是挺巧的,安小姐自己吗?”
安澜嗯一声,“对,就我自己。”
她转头顺着窗户看出去,看到了孟缙北的车,但是没见到人,眯了眯眼,也没太看清车里有没有人。
她就说,“缙北在车上吗?”
阮时笙没说话,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安澜盯着她看了两秒,突然提了安洵,说安旬生病了,床都要起不来了。
阮时笙放下杯子,“没去医院吗?”
“去了。”安澜有些无奈,“输了两天液,烧退下去了,可回到家当晚温度又上去了,医生说这一茬的流行感冒就这样,已经做了消炎处理,体温这一块就只能靠退烧药管控,发烧就吃一点,退下去就观察。”
她摇摇头,“弄得我们也是很无奈。”
她还说,“前两天家里有个佣人也病了,跟他一样的症状,阿洵说可能是被他传染了,现在他自己出来住,在酒店开了个房间。”
说完她举起手里的东西,“我是过来打包的,带过去跟阿洵一起。”
“这么严重?”阮时笙说,“他身边就没人照顾着?”
“这两天是我在照顾。”安澜说,“只是公司事情多,我大多数情况也顾不上他,只是在他旁边开了个房间,得了空的话去照看一会。”
她耸了下肩膀,然后摸了摸打包的餐盒,起身,“好了,不跟你多说了,我得趁着饭菜还没凉送过去。”
说着话,她指向不远处的酒店,“阿洵就在那边。”
她还说了房间号,“好了,那我就先走了。”
阮时笙一开始还以为她又要借口巧遇,跟他们拼桌。
没想到是这样。
她看着她出了饭店门后朝着孟缙北车子看了一眼,没过去打招呼,直接离开。
又低头吃了两口饭,阮时笙才把手机摸出来,给安洵发了条信息,问他情况怎么样。
安洵是直接拨了语音通话过来,接通后声音传过来,听着也还好。
他说,“我没什么事了,好的差不多了。”
之前他们去许靖川的会所,安洵没去,阮时笙当时也不是很在意,因为有的时候这些兄弟聚会他就是会不参加。
结果两人聊了两句才知道他那时候就在群里发了,他身体不太舒服,就不过去了。
她不经常看群信息,没看到这条消息。
安洵以为她是翻了群消息才知道他生病的事,还调侃着说,“你再晚几天看消息,我都已经活蹦乱跳了。”
阮时笙闻言也没解释是因为遇到了安澜,只叮嘱他照顾好自己,没说几句那边就传来房门打开的声音,是安澜过去了。
她就没再打扰,把通话断了。
手机放下,转头见孟缙北从车上下来,电话也挂了,匆匆的进来。
他不知道安澜来过一场,坐下来后解释,说处理了一下工作上的事,所以耽搁时间有点久。
阮时笙不是很在意这些,“快吃饭吧,一会凉了。”
俩人吃过饭,出去上车,系安全带的时候,阮时笙下意识的看了一下不远处的酒店。
孟缙北将车开到之前的茶室门口,阮时笙的车在这,俩人就此分开。
阮时笙驱车回了店里,贾利也吃完饭回来了,小茶几上还放了盒糕点。
她走过去看一眼,“你买的?”
贾利明显有点不太好意思,“隔壁送的。”
他还多此一举的补充,“我都说了我不喜欢,她非得要送过来,说她做了很多,也是送给你的。”
阮时笙笑了,“我吃过饭了,给你留着吧。”
转身坐到一旁后她开口,“安洵生病了,你知道吗?”
“知道啊。”贾利说,“在酒店住着,前两天我还去看他了,那时候病的严重,都不让我们靠近,怕传染给我们。”
他捶着胸口,邦邦两拳,“哥这体格子八百年不生一场病,哪像他,小菜鸡。”
“你怎么都没跟我说?”阮时笙说,“我都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贾利说,“你就知道你那亲亲老公。”
阮时笙嘶了一口气,白了他一眼,“那我晚点过去看看他。”
她问贾利,“你要不要一起去?”
贾利明显的犹豫,“我啊。”
他说,“我晚上有点事,就不去了,你看看叫别的人谁跟你一起。”
阮时笙说了句算了,刚刚群信息里看到那帮人晚上又约了地点。
这玩意也不是必须成群结伙才可以,她自己过去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