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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要么孤身仗剑,要么只嫁盖世英雄!

    “让他好好清醒一下。”公孙明月的声音宛如寒泉叮咚。

    李玄戈歪头瞅着未来大舅子撅腚狂笑、涕泪横飞的惨状,憋笑憋得腹肌直抽抽:“姐姐的醒酒汤够烈,大舅子今晚怕是要在茅房扎营了!”

    “再胡说?”

    剑锋倏地横上李玄戈的喉头,公孙明月被那一句“大舅子”给刺激到了,眸中寒芒惊人,“本姑娘便替你的舌头松松土,省得满嘴长荒草!”

    李玄戈顺势握住她的皓腕,拇指摩挲着腕内侧淡青血管,痞笑荡漾:“舌头若废了,往后谁给姐姐画远山眉、点樱桃脂?”

    话音未落。

    薄唇已贴近公孙明月的耳廓,热息撩得珍珠坠乱颤,“不过嘛……手把手教着描,倒也别有情趣。”

    “放肆!”

    剑锋猛然挑开李玄戈的前襟,公孙明月呼吸微乱,绯色从脖颈漫至眼尾,像雪地里泼了胭脂。

    周围火海卷着浓烟逼近,她却觉浑身燥热更胜烈焰,连剑柄都险些握不稳……

    自打跟这王八蛋参与秋狩,那颗素来冷寂的心便如擂鼓般不得安宁!

    “二位祖宗欸!”

    千户狼狈地抹了把炭灰脸,指着已烧成火龙的枯木林哀嚎,“再搁这儿演凤求凰,咱们可要变烤王八配叫花鸡了!”

    李玄戈扫了一眼蹿天高的火浪,揽过公孙明月的细腰翻身上马,马鞭甩出残影:“风紧,扯呼!”

    火舌舔舐马尾的刹那,骏马长嘶着冲破火幕。

    千户望着一骑绝尘的背影,下巴险些脱臼。

    不是……

    那策马踏焰的架势,怕是玄铁军精锐都要甘拜下风,说好的“自幼体弱不善骑射”呢?

    他反手给刚醒来的死士补了两记耳光,边策马狂追边骂骂咧咧:“回去不扒你三层皮,问出一点东西来,老子跟你姓!”

    他奶奶的!

    这差事干得比红袖阁花魁的心思还难猜!

    ……

    当玄铁大军的铁蹄踏碎山石,烟尘漫卷而至时……

    烟雾已被山风卷散。

    副将李铁牛提着狼牙棒冲在最前,却被眼前的景象震得虎目暴突——

    公孙武德倒挂在歪脖树杈上,玄铁甲缝里淅淅沥沥漏着黄汤,简直就是被戳漏的泔水桶。

    赵允儿的珍珠步摇插在范统冒烟的裤裆上,两人在窜稀与狂笑中滚成阴阳太极图。

    最绝的就是赵光了,老绸裤被烧成开裆裤,正抱着冒火的树干跳胡旋舞,每转一圈就滋出一股黄泉瀑布……

    “将……将军?”

    一名亲兵戳了戳李铁牛的腰甲,“咱是来探查的还是……通茅房?”

    “啪!”

    李铁牛反手一巴掌甩得亲兵原地转了三圈,暴喝震得硝烟滚滚:“别他娘的废话,马上救人,另派一支队伍赶回帝都,禀报陛下!”

    说完。

    他猛然扶住树干,一顿狂吐了起来……

    味儿太冲了!!!

    全军:“……”

    太逆天了!

    这他娘是哪路神仙下的巴豆?

    竟把好好的一场秋狩,玩成了茅房争霸赛???

    ……

    翌日。

    紫宸殿内龙涎香与污秽浊气交织翻涌,李焱高踞龙椅,蟠龙袍袖紧掩口鼻,额角青筋暴跳如雷。

    阶下瘫坐的众人,一个个浑身恶臭,面如菜色,活似刚从粪坑里捞出来的……

    呃。

    好像就是从粪坑里捞出来的?

    “父皇!”

    李修缘的袈裟裹着三层熏香仍遮不住味,秃头在晨光下泛着青黄,“老八这厮用巴豆熬陶罐,害得儿臣座下十八铜人腹泻不止形如烂泥,更以同样的手段炸了火油,此等阴损手段,简直丧尽天良,罪无可恕……”

    “噗——!”

    话音未落,公孙武德一记响屁截断话头,声如裂帛:“三殿下,末将分明瞧见七皇子府的范统点了火油!您当末将这双招子是摆设不成?”

    范统裆部焦痕斑驳,踉跄着扑跪在地。

    “陛下明鉴!”

    “火油绝非末将点燃,定是有人暗中作祟!”

    “如今众人皆遭殃,唯独八殿下安然无恙,必是他在东南山坳埋设暗桩嫁祸!”

    说着撕开裤管,露出布满燎泡的狰狞伤处,“您看这伤势!他早算准臣等必经东南山坳,连火油带巴豆都备齐了……”

    “笑话!”

    赵允儿广袖翻飞,将半截沾着屎的密函甩上金阶,焦糊字迹触目惊心。

    “陛下,本宫以性命作保,亲眼见那赵国舅埋设火油!”

    “这密函上‘秋狩东南,火油埋骨,焚李玄戈’十二字,加盖的是国舅爷私印!”

    “国舅爷连烧山的时辰都掐得这般准,您当年替陛下挡箭的忠心,怕是在梦里谋划的吧?”

    当初赵光还是一介平民,是因为替李焱挡了一箭,才成为如今的国舅爷,才会有一个外甥李奕辰。

    否则……

    上一回的毒酒,恐怕就已经是真毒酒了!

    但赵光一听,脸色骤变。

    能不变吗?

    当时所有人都在边笑边拉边呕,四周又都烧着火,这娘们儿竟还掌握着罪证?

    霎那间。

    他的山羊须乱颤,鼻涕眼泪糊了一脸:“陛下!老臣冤枉啊!这印鉴定是赵国公主勾结八殿下仿制的,老臣忠心可昭日月……”

    “忠心?”

    赵允儿眉梢一挑,眼底讥诮如刀,“本宫被八殿下迷奸的案子还没掰扯清楚,国舅爷倒先反咬一口?昨儿您派三十死士在林间伏击八殿下,真当旁人眼瞎?”

    她广袖一甩,裙裾“啪”地一声,抽过赵光的老脸,“您那‘忠肝义胆’怕是早被血水腌成酱菜了吧?隔着三条街都能闻见馊味!”

    “赵允儿!你血口喷人!!!”

    赵光浑身冷汗直冒,老脸涨成酱爆猪肝,“陛下!老臣若有半句虚言,甘愿受车裂之刑!这密函真的是……”

    “是你奶奶个螺旋腿儿!”

    殿门轰然被人推开,一只腌菜坛子“咕噜噜”滚入大殿。

    坛口上插着一根燃烧的艾草,酸臭味混着硝烟瞬间炸开。

    “嗷——!”

    群臣捂鼻乱窜,赵光却被腌菜汁溅了满嘴,正欲骂娘,结果坛中滚出一团黑影——

    竟是昨夜刺杀李玄戈的死士!

    “国舅爷真会玩儿!”

    李玄戈拎着一根搅屎棍跨入殿内,棍头黏着片带血的亵裤布料,身后跟着公孙明月和千户。

    “昨日本王去秋狩捡王八,一网下去全是您老人家的死士!”

    他手腕一抖,搅屎棍精准捅进死士后腰,“来,给国舅爷嚎两嗓子助助兴!”

    “汪!汪汪!”

    死士撅腚抽搐,张口狂吠间,舌上梅花烙印赫然刺目……

    赵光的脸色一下子惨白了。

    因为。

    梅花印乃是赵家死士的独门印记……

    可李玄戈却笑眯眯的从怀中掏出一张宣纸,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文字:“国舅爷,您这死士贴心得很呐!连您小妾的月事时辰、私房钱藏在哪片瓦下都招了……”

    他指尖轻弹纸面。

    “锦衣卫的‘夺命十八审’果然名不虚传……”

    “只用一晚,就让铁打的汉子,变成了一个话痨!”

    实际上。

    李玄戈三人在离开东南山麓后,便回了梗王府审讯死士。

    但审讯的办法并非锦衣卫的“夺命十八审”,而是简单粗暴的用“屎到临头”来折磨。

    以至于。

    死士欲仙欲死了一晚上,终究没能顶住……

    他娘的!

    那玩意儿不停的用,谁顶得住???

    “砰!”

    赵光闻言,汗流浃背的身体,一下子撞在地上。

    李玄戈甩出的“罪证”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炎帝早对赵家虎视眈眈,缺的不过是递刀的“忠臣”!

    但凡一查,赵家经得起查吗?

    经不起啊!

    何况炎帝曾经给过他一次机会,可他为了赵家能有一条后路铤而走险,却失败了!

    就在四周的气氛,陷入一片死寂时……

    李修缘的袈裟骤然鼓胀,禅杖重重砸裂金砖:“八弟,你在东南山麓用‘屎到临头’害佛门弟子腹泻一天一夜,又当如何解释???”

    李玄戈闻言,故作满脸震惊的倒退三步。

    “啊?”

    “三哥当时也在?”

    “可本王只瞧见那三十个黑衣死士要取我性命……”

    他猛然击掌,恍然大悟,“莫非那些死士是您派来护驾的?”

    李修缘眼前一黑:“胡扯!”

    “那就怪了。”

    李玄戈转头看向公孙明月,“姐姐昨日可见着三哥他们?”

    “只见秃鹫盘旋。”

    公孙明月冷若冰霜,面不改色。

    李玄戈当即又望向千户:“你呢?”

    千户适时掏出一个镶金木鱼,高声禀报。

    “回殿下。”

    “这是当时刺客中有人掉出来的东西,被属下给捡着了,上面还刻着《欢喜禅经》呢!”

    望着这一幕。

    李修缘的秃头刹那间涨成猪肝色。

    奶奶的!

    万万没想到……

    昨日遗失了的镶金木鱼,会掉落在现场???

    如此一来。

    自己继续跟李玄戈对峙下去,最后吃亏的只会是他自己……

    李!玄!戈!

    你他娘的真该死啊!!!

    “看来有人想要一箭双雕啊。”

    李玄戈用搅屎棍挑起镶金木鱼,其上的纹路跟李修缘的禅杖纹路一模一样,“既要烧死弟弟,又要嫁祸三哥……”

    他忽然俯身贴近三皇子的耳畔,一脸的无辜,“您说这缺德冒烟的主谋,该不该剁了喂王八?”

    “咯嘣!”

    李修缘掌中佛珠猝然崩裂,檀木碎屑簌簌坠地。

    他脖颈青筋暴起,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咯咯”声,仿佛要将满殿烛火都嚼碎咽下。

    下一秒。

    “咚——”

    他猛然转身叩首,额头砸在金砖上的闷响,惊飞梁间燕雀:“儿臣糊涂!拖欠八弟二十万金心生怨怼,这才……构陷于他!”

    嘶——

    满朝倒抽冷气,玄铁甲胄与玉笏相撞的铮鸣此起彼伏。

    太荒唐了!

    三皇子方才还咬死八殿下是纵火下毒的元凶,转眼竟自认构陷?

    这哪是吃斋念佛的菩萨,分明是赌桌上输红眼的癫僧啊!

    “老三。”

    李焱的手指摩挲着龙椅螭首,“你参禅参得倒妙,硬把贪嗔痴修成了泼皮赖账的本事。”

    他龙袖一振,震得烛火狂舞。

    “传旨!”

    “珈蓝寺闭门抄经百日,二十万金兑作铜钱……”

    “给老八砌座王八池压惊!”

    李修缘眼前一黑,袈裟下的脊梁骨都闪了一下。

    日他佛祖啊!

    铜钱砌池?

    那得雇多少驴车日夜搬运?

    怕是佛祖金身都要被车轮碾成泥!

    他人麻了,挤出最后一丝体面:“父皇,铜钱砌池恐招鼠患……”

    “三哥莫慌!”

    李玄戈一脸笑意的打断他的声音,“把你袈裟里藏的春宫撕碎了垫池底,鼠辈见了都得羞臊自尽!”

    李修缘:“……”

    但凡谁敢再说王八犊子是一个自卑的废物玩意儿,他李修缘定把整座珈蓝寺的香灰塞入那人嘴里!!!

    “赵国公主检举有功。”

    李焱话锋陡转,目光如钩刺向赵允儿,“赐居太医院判清心阁疗毒,直至康复。”

    赵允儿的心猛然一沉。

    狗屁的清心阁!

    那是镶金嵌玉的囚笼,为了用自己威胁赵国!

    她广袖下的掌心骤然渗血,忽地扬起脖颈,直视李焱,眼底暗流汹涌,“允儿的毒疮已得八殿下偏方压制,无需劳烦太医院判。”

    四周错愕。

    不明白迷奸犯和受害者咋变成医患关系了……

    但是。

    李玄戈等的就是这一句话,正好给自己的“青霉素”打一下广告!

    李玄戈一个箭步蹿近,捻着赵允儿颈后烂疮。

    然后。

    在满朝文武震惊的目光下,将青霉膏糊上疮口:“公主这疮再拖三日,很快就会使全身都长满烂疮,甚至……得改名叫‘赵允烂’!”

    “放肆!!!”

    赵国使臣刚迈出半步,公孙明月的剑锋已削飞他半截官帽:“贵使的脖子,比玄铁军盾牌硬?”

    “砰!”

    使臣膝盖砸地的声响,惊得赵允儿一颤。

    “听闻赵国边陲三城近日疫病横行。”

    李焱仿若未见,抚掌大笑,像在谈论一桩市井买卖,“不如用这三城,换公主的治病良药?”

    满殿死寂,顿知炎帝意图。

    赵允儿的指甲生生掐断半根,鲜血顺着掌纹滴落金砖……

    她早该想到了。

    治疗的解药根本没有那么容易拿到。

    这一对父子一唱一和,分明是报复自己的诬陷,而打算榨干赵国的骨髓!!!

    “陛下说笑了。”

    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边城贫瘠,哪值得……”

    “值得很!”

    “三座城换三十瓶药!”

    李玄戈掏出一个琉璃瓶晃了晃,里头泡着的青霉菌丝活像团蠕动翡翠,“外赠《母猪产后护理》手抄一本,保准赵国母猪三年抱六胎,产能翻倍!”

    千户抱着算盘从殿柱后蹿出,珠响如爆竹:“按市价,一头母猪年产崽值五两银,三座城约莫能养十万头……”

    “成交!”

    赵允儿嘶声截断,生怕多听一字便要呕血三升。

    李玄戈反手将琉璃瓶塞进她淌血的掌心,贱兮兮地补了一句:“瓶底刻了说明,每日三次,兑蜜服用!”

    赵允儿强撑最后一口气,抖着唇道:“本宫……即刻修书父王。”

    “不必麻烦。”

    李焱龙袍一甩,王公公捧着盖好玉玺的割城文书飘然而至,“朕已替公主拟好国书,摁个手印便是,回头会有人去接管城印。”

    望着文书上“自愿赠城”四个烫金大字,赵允儿终于恍然大悟——

    秋狩?

    狩的是她!

    这是大乾皇室组团杀猪宰羊,而她蠢到亲手递上刮骨刀!!!

    她恨!

    恨死李奕辰与赵光当初的怂恿!

    恨死整个大乾!

    也恨自己愚蠢!

    但已无力回天……

    当赵允儿按下手印后。

    李玄戈和李焱的视线,默契地落向赵光。

    该宰下一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