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悦蔫蔫的过去许知椿那边,宁诀和其他人都已经到了,李飞低声和他爸说那段奇幻之旅。
李宽扼腕痛惜,“怎么没人通知我?”
李飞毫不客气的怼他家老头子,“爸你年纪大了,那种危险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李飞被他迎面一个巴掌拍后背上,父子俩嘀嘀咕咕的小声蛐蛐。
戚悦看过新剧本,许知椿让她和宁诀去做妆造,这个剧也是拖拖拉拉不少时间了。
在这边的场地多租一天就多烧一天的钱,还是抓紧时间把片子拍完吧。
做妆造的时候戚悦注意力有些飘散,朦朦胧胧,她想起自己早上似乎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但是如今再次回想,她只隐约想起那梦境中的苍山雪,还有那双宛如穿透时光甚至穿透虚幻的梦境与现实的眼睛。
很熟悉,又极度陌生。
做好了妆造,许知椿坐在那张小马扎上,手里掌控着机位,“好,action。”
——
门派大比,陆淮拔得头筹,一剑惊鸿,从此开启属于他的时期。
谢红药在佛前上过香火后去面见她那位师尊。
她师尊是珈蓝寺上一任的圣子,素有佛君的美称,他原本是双含情眼,但是在他身上却透着一股悲天悯人。
他穿着素衣,坐在软榻上,一侧挨着红木小案,上面的白鹤衔珠香炉中,袅袅青柏香味儿从中传出。
是她师尊一向喜欢的味道。
她对澹台佛君做了个礼仪手势,“师尊,我来了。”
他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温和的和她说,“我算到你下山有一劫难,特请剑宗那位小修士为你送去素雪灯,此行,你可安好?”
谢红药沉默片刻,“尚且安好。”
澹台佛君叹口气,给了她一些疗伤药品,谢红药准备把法器还给他的时候,他摇摇头。
和她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是素雪灯选择了你。”
“从此你便把它带在身边吧,以后的某一天,你会用到它的。”
他说的不清不楚,谢红药也没有再问什么,修士多窥天道,剩下的是需要她自己去悟的东西了。
她从澹台佛君的大殿里走出去,珈蓝寺钟声震荡,出什么大事了。
所有弟子全部在中央大殿集合,人心惶惶之下,谢红药才知道。
极北妖族南下了。
那是一群堕妖,丧失理智,只有杀戮本性,茹毛饮血的化形畜生。
原本他们是被封禁在最北边的极北雪域上的,极北雪域是同属九州十四界中的一州之地。
但是极北雪域因为几乎没有光照,终年大雪封山,非常不适宜物种生存,就连雪妖都不喜欢的地方。
原本用来关押那群堕妖再合适不过了,但是突然界碑破碎,堕妖南下。
首先遭殃的就是人间界。
对于那些没有多少神志的畜生而言,人间界就是一块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肥肉。
小重山各大宗门齐聚,光是吵架就吵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才商定好了清剿计划。
谢红药就是在这场清剿行动中,救下的宁洲。
作为陆淮的师弟,宁洲肯定是和剑宗一起行动,剑宗被领主妖兽猛扑,谢红药带人驰援。
陆淮下落不明,她在乍暖还寒的桃花林中,见到了妖相毕露的宁洲。
他身上都是各种伤痕和血渍,狼狈的仰靠在一颗桃花树下,纷纷扬扬的粉白色花瓣飘落他一身。
九条红色的大尾巴在他身下微微晃动,或许是因为主人重伤,那几条大尾巴也有气无力的样子。
看向来人,他声音暗哑的说,“你也是来杀我的?”
战场上他被人暗算,不仅暴露了妖相,还失控暴走杀了百花仙门的道友。
他解释无用,在这种敏感的时间点上,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从那一战之后,他就被那些所谓同盟群起而攻之,他们似乎忘记了他之前也是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
陆淮据理力争,然后被打上了和他同伙的标签,为了让他逃跑而独自吸引火力。
现在,陆淮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他叹口气,似乎是认命了,就算谢红药准备杀他,他也不打算再反抗。
他仰头看着暗沉的天色,“我之前其实挺烦他的,他管太多,像我爹,不对,我爹都没这么管过我。”
“我以为他也烦我,在宗门里,师傅没空带我,都是他带我的,我总是惹他生气。”
“他之前是不是救过你一次,就为了澹台佛君一句谶言,他过大半个玄武大陆去找你。”
“那时候他身上还带着伤呢。”
“我以为,他们是一样的,他和那些人是一样的,他……”
好久之后,他才出声,“我找不到他了,或许我已经把他拖累死了。”
他闭眼,“你要杀我吗?来吧。”
他这样一副坦然受死的样子,但是手里却紧紧掐着一个法诀。
他师兄拿命给他开出来的一条血路,他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坦然赴死呢?
小佛女,抱歉了。
然而,他意料之中的那一剑并没有到来,谢红药一把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我不是来杀人的,我是来还恩的。”
“我欠他一个恩情,现在带我去找他。”
宁洲狐狸尾巴都不摇晃了。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现在的身份人人喊打,各大门派共诛,你要跟我混一起?你不怕身败名裂吗?”
“你要为了一个恩情跟所有名门正道背道而驰?你想好了?”
谢红药拿给他一瓶回血丹药,“不分青红皂白的不配为名门正道。”
“我相信陆淮,他不会包庇一个人,也不会错杀一个妖。”
宁洲瞠目结舌,“他给你灌迷魂药了?”
谢红药不再多说,只回他两个字。
“找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