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想明白了。
她原来不是一定要一个答案。
而是早就知道他会犹豫，所以压根儿没给他机会。
他想到方清越这两天对他无数次的警告无数次的苦口婆心，让他不要再跟谢意有过多牵扯。
复杂的情绪在心间翻涌，来回撕扯。
理智告诉他，事情到此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他应该接受她给出的这个结果，并且接受是最好的选择。
而事实上，离婚协议上他已经签上自己的名字，只是出于那点微弱的希冀，想着她会不会改口。
他们毕竟有五年多的感情，她在公司助力良多，为了他放弃了钢琴事业。
她对她有感情，他不信她不会不念一点旧情。
谢意懒得去猜这一时片刻的沉默是出于什么原因。
她摊开手掌，将今天答应见面的目的提出：“戒指。”
叶瑾看着她那纹路清晰的掌心，突然想起来，和她在一起后，她似乎从未主动问他要过任何东西。
而第一次摊开手问他要东西，竟然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的私人物品。
还是他曾经在她面前，说过无数次自己非常讨厌嫉妒的男人。
在这一刻，那股充斥在他心口的复杂情绪，总算找到了爆发点。
他猛地抓住眼前的手腕，压着往前。
谢意被迫从椅子上拉了起来，不似以自身之力能够轻易控制，她踉跄着退了两步，后背突出的肩胛骨猛地撞上墙壁，疼的她脑子一片空白，一时间竟忘了抵抗。
男人带着怒意的呼吸喷洒在她脸颊上，这种陌生的感觉让谢意不舒服。
她皱眉，偏头避开。
哪怕她常年锻炼，身体素质比一般女孩要强一些，可眼前的毕竟是个比她高大的男人，还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根本使不上力。
“叶瑾你做什么？”谢意出声警告，“你别乱来。”
叶瑾眼底的红愈发浓郁，完全没有注意到女孩手腕处因他没有注意力道，被捏出的红印。
“我让人查过，那枚戒指是出自国际顶尖设计师na之手，独一无二，你这么轻易的拿到裴斯聿的戒指，是不是早就和他勾搭勾搭上了？”
他突然的爆发让谢意猝不及防。
他无能狂怒的样子落在眼中，谢意笑了：“你有资格跟我说这个吗？”
她那无所谓的笑，让叶瑾心底那股无名火越发烧灼。
“怎么没资格，我们现在还是夫妻，我就有资格质疑，你明知道我最讨厌裴斯聿那样的人，你跟他勾搭，是不是为了报复我？”
如果是这样，他还更能接受些。
毕竟那也算是因为在乎他而产生的报复。
想到这里，叶瑾声音也缓和不少，
“谢意，你自己在外面跟别的男人不干不净，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对你忠诚，我甚至连你被人侮辱都不在乎和你结婚，我和馨悦不过是一时冲动，我会立马跟她断了那种关系，她很懂事听话，不会为此纠缠我。”
“那就当扯平了不好吗？你也对不起我，我……”
谢意打断他：“我说过，我和你不一样，我也没必要报复你，当年的事，我也无数次的解释过什么都没有发生，只不过是你自己不信而已。”
至于关于戒指，她没什么好解释，反正无论怎么说，在叶瑾的眼里也不会变得更单纯。
当一个人开始在心里有所怀疑，那么任何解释在他看来都是狡辩。
所以他在背叛她的时候才会毫无愧意。
“我现在就一句话，戒指……”
话没说完，谢意揉了揉额角，一股肿胀感压在太阳穴的位置侵袭而来，让她脑子如同被掐断的线路，一时间忘了后面要说什么。
看着僵硬着抵抗的谢意身子毫无征兆的软了下来。
叶瑾同一时间也顿觉四肢无力，陡然间意识到什么，他忙松开手，双手用力捂住自己的口鼻。
“不对，这香有问题，快捂住口鼻。”叶瑾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我们先走……”
“什么？”谢意后背疼的几乎使不上力，捂住口鼻的时候顿时看向那炷香。
香已经燃烧至下半截，而颜色似乎与上半截并不同，深的发黑。
进门时服务生那不同寻常的眼神，让她意识到了不对劲。
然而没等她思考太多，那强烈的不适与昏沉已经越过她的思维，眼前一黑，后脑撞上地板的疼痛让她短暂清醒了一瞬。
意识模糊中，谢意听到有开门的声音。
伴随着踩在消音地毯上非常轻的脚步声。
“这还是我第一次遇到这么好的品相，男的女的都不错，这个女的身材这么好，那帮人出钱阔绰，先给他们玩玩去？”
“先说好，这次没有我敲定主意，不会那么顺利，这次我可要拿多一点。”
“这女的相关提成都算我的，至于这个男的，你随便，我不跟你抢。”
“不行，这男的哪有女的值钱，这包厢是我开的，那香也是我准备的，要是没有我，你以为会这么顺利？”
“你那香算什么，说的我像没有一样，不过就是你先我一步点上了而已，不知道还以为你对这男的有意思呢。”
“要不是我说这个房间可以，你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可她是我接待的……”
就在争执间，两人都没有意识到门并没有被他们关严实，从外面无声走进来几个人。
两人来不及有所反应。
“啊——”
一声尖锐的叫声几乎冲破整个餐厅的包厢。
很快，商场外围被团团围住，在一群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所有能出入的大校门前后门，包括停车场出入口都站满了整肃的黑衣保镖。
警笛声在远洲大道响彻。
…
“唔……”
谢意顶着昏胀的脑袋睁开眼睛，眼前一片白色，让人有一种自己是不是已经失去肉，身灵魂进入天堂的错觉。
意识随着苏醒逐渐回笼，她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遭遇。
还有那两个男女说的话。
说什么再把她卖之前要把她拿给出手阔绰的人先玩玩。
从身体里激发出的自我保护欲姗姗来迟，她猛地坐了起来。
“嘶——”
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