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妖在努力的为自己的行为找补。
越找补就越显得他心虚。
世界上有这么两种人。
一种人是真小人，做了汉奸之后，就一心一意的做汉奸。
还有一种是伪君子，做了汉奸之后，拼命地美化自己的行为，甚至不惜把所有人拉下水，要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
齐妖显然是第二种人。
而第二种人的破坏力也是最大的。
齐妖拿出一瓶酒来，给自己狠狠灌了一口。
“我投靠了僧衣，这件事我谁都没有说，只是在暗中帮他们做事。”
“僧衣说，他们需要这水池里面的水，于是我就带他们来了。”
“他们释放出来怨灵，控制了道母。”
“不过这和我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我能来这里泡池子了，对我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些年，我就顾忌一个人，就是我姐夫。”
“要是我姐夫知道我投靠了妖魔，非得撕了我不可。”
我呵呵笑了一声，说道：“然后前两天你发现，你姐夫已经死了？”
齐妖嗯了一声：“他死了，我就彻底自由了。”
“我就不用藏着掖着了，天高海阔，我什么都可以做了。”
齐妖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所以，我打算灭了五行观，把这里改造成我的住所。”
“从今天开始，我想泡池子就泡池子，想泡多久就泡多久。”
“诸位，你们有意见吗？”
齐妖向所有人看去。
大家都没有出声。
因为现在所有人都无力反抗了。
要么精疲力尽，要么身受重伤。
刚才为了对付怨灵，我们已经使出了全力。
齐妖笑嘻嘻的说：“既然你们都没意见，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他先向我走过来：“我不知道你是崔浩还是魏卒，不过都没关系。”
“我是替我的主人招纳贤士的。”
“只要你们乖乖投降，丹药多的是，甚至都不用吃丹药了，直接就能长生。要不要加入一下？”
魏卒在我脑海中说：“崔老弟，你有兴趣吗？这身体毕竟是你的，你做主啊。”
我说：“有好处，容易获得，普通人。这三个条件是一个不可能三角。”
“最多只能满足两项，不能同时满足三项，你想想吧。”
魏卒沉默了一会说：“牛逼。”
“不过有没有一种可能，咱们俩不是普通人呢？”
我说：“我更愿意相信，这不是好事。”
齐妖不耐烦了：“你们倒是答应不答应啊？这么优柔寡断的吗？当时我可是几秒钟就答应了。”
我说：“这么好的事，不能一点代价都没有吧？”
齐妖说：“我要说没有代价，你肯定不相信，但是代价肯定有一点。”
“你知道图书馆吧？”
我嗯了一声。
齐妖说：“僧衣他们，实力非常强大，他们的修炼/功/法也特别多，简直是浩如烟海。”
“多到什么程度呢？多到他们自己都记不住了，他们的图书馆都装不下了。”
“所以，他们就想了一个好办法，把这些知识传授给我们，也就是投靠了他们的人。”
“我们获得这些知识之后，就可以学习他们的修炼/功/法，进一步提高自己了。”
“而他们想要翻阅资料的时候，我们的记忆就成了他们的图书馆，可以帮他们保存一下资料。”
我说：“没了？”
齐妖嗯了一声。
我疑惑的说：“这不对吧，这是坏处？我怎么听起来像是好处呢？”
“这不是明摆着给我们送知识吗？而且是直接灌到脑子里。”
齐妖说：“这里边有一个问题，就是咱们的脑容量没多少，但是僧衣他们的知识比较多。”
“如果知识太多，脑容量又不太够的时候，可能会删除一些无用的知识。”
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齐妖说的委婉，但是我已经预想到那种情况了。
随着僧衣存入的知识越来越多，我们自己的记忆就越来越碍事。
我们只能不停地删除下去，到后来，我们会忘了自己的亲朋好友，忘了自己是谁。
甚至我们变成一块木头，没有七情六欲，就坐在那里，等待着僧衣来查阅记忆。
魏卒在我脑海中低声说：“崔老弟，你觉得这种情况，像不像是传说中的成佛？”
我：“啊？”
魏卒说：“佛，大彻大悟，无所不知。但是他们没有七情六欲，不会感知到时间流逝，不会有各种烦恼。他们永远生活在极乐的世界当中。”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你可别告诉我，佛也是被僧衣控制的人。”
说到这里，我忽然心里咯噔一声。
这个组织，为什么叫僧衣？
僧衣，是穿在僧人身上的衣服。
还是，穿上僧衣的人，会变成僧人呢？
我看了看齐妖：“你的记忆还好吗？”
齐妖笑了笑：“惭愧，我不知道。毕竟记忆删除之后，你是不知道有这段记忆存在的。”
我说：“总有对不上的时候吧？你没觉得缺了一段吗？”
齐妖说：“瞧你这话说的，你能把从出生到现在的事情都想起来吗？”
我摇了摇头。
齐妖说：“这就对了，反正咱们在生活中，也是经常忘事。”
“让僧衣删除一点，也没影响啊。”
他笑眯眯的说：“僧衣组织对你们两个很感兴趣，你加入不加入？”
我说：“如果不加入……”
齐妖说：“那还用问吗？如果不加入，今天就送你们归西。”
我无语的说：“那你还问啥，我们肯定得加入啊。谁想死呢？”
齐妖一拍手：“痛快。”
“我就喜欢你这种识时务的年轻俊杰。”
他很开心的说：“拉人头是有奖励的，等你正式加入了，我就能拿到好东西了。”
他拿出一只小碗，又拿出一把小刀，递给我了。
把手割破，把血滴到小碗里，这事就算成了。
我看了看小碗，里面画着一只恶鬼。
血进去之后，应该就进入它嘴里了。
这场面，怎么想怎么觉得恐怖。
我慢吞吞拿起刀来，脑子却在飞速运转着想对策。
就在这时候，我一低头看见了齐妖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