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紫眸男子的话,立刻上前。
拱手道谢:“方才多谢两位义士!”
“在下自小在军中长大,若信得过,请让在下为您一治!”他声音恳切。
——若不是眼前这人,今日车毁人亡,他项上人头连带九族,怕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紫眸男子微微颔首。
他身旁的随从这才松了口气,对着禁卫拱手。
“有劳了。”
禁卫不敢怠慢,忙引着男子寻了块干净的草地坐下。
“得罪!”他一手按住男子肩胛,一手握住他手腕。
猛地一按!一拉!再往里一送!
“唔……”
男子喉间逸出一声压抑的闷哼,额角似有冷汗沁出。
骨节复位的轻响可闻。
禁卫松开手,紧张地看着他。
男子缓缓活动了一下右臂,动作虽还有些僵硬,却已无大碍。
他抬眼,看向禁卫:“多谢。”
禁卫连连摆手。
“义士言重!这点小事,哪里抵得上您救下公……我家小姐的恩情!”
话音刚落——
那玄衣男子身形猛地一晃!
他猝然闷哼一声,左手死死按住胸口,弯下腰去。
“噗——!”
一口暗红发黑的血猛地喷溅在青草地上,触目惊心!
“主子!”
随从骇然失色,惊惶地扑上前去扶住他。
禁卫瞳孔骤缩,眉心紧紧蹙起。
这血色……不对劲!
“义士,你这是……中毒了?!”
他急切上前一步。
“若信得过我,不如随我等即刻回京!”
凭他方才救驾之功,想必程皇后定会让御医为其医治一二。
紫眸男子抬起袖子,随意揩去唇边暗红血渍“不必。”
那动作,仿佛只是拂去一点灰尘,浑不在意。
“我还有事,需赶路。”
声音平淡,听不出半分刚刚呕血的虚弱。
凌曦上前一步,清声开口:“多谢两位公子援手。”
她目光诚恳。
“还烦请两位留下名姓,改日我等必定登门拜访,聊表谢意。”
那紫眸男子眼皮都未抬:“不必。”
还是那两个字,冷淡疏离。
“家不在京城。”
他目光淡淡扫过一旁面露担忧的祁长安,小姑娘泪盈了眼眶。
他微微一顿改了口:“若真想报恩……”
“日后遇他人相似危困,诸位能援手一二,便算是还报了。”
祁长安突然想到,袖中荷包里还放着刘神医特意配制的解毒丸!
她急忙伸手在荷包里掏摸起来。
手指慌乱地翻搅着。
指尖终于触到一个冰凉的小瓷瓶。
就是它!
“等等!”祁长安下意识喊出声。
可那紫眸男子与随从动作更快,已翻身上马。
祁长安有些着急,想把瓷瓶快点拿出来。
可是越着急,那瓶子越是卡在荷包深处,圆滚滚地就是滑不出来!
就这低头去捣鼓荷包的一瞬功夫。
那两人已双腿一夹马腹。
骏马长嘶一声,绝尘而去!
祁长安终于捏出了那小巧的白玉瓷瓶,猛地抬头。
眼前只余下马蹄扬起的滚滚尘土。
祁长安捏紧了手里冰凉的小瓷瓶,指尖用力到泛白。
“他怎么都不等我!”
凌曦走上前,温声安慰:“别太介怀。”
“若当真有缘,日后总会再遇的。”
祁长安知道是这个理,可心头那点遗憾挥之不去。
再遇?
那紫眸男子显然也是出城,家又不在京城,怕是日后难了。
况且——
若是南洲来访,她与姑姑逃不掉。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有些发涩的笑。
“嗯。”
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眼下马车没了,就只禁卫跨下一骑。
禁卫让几人留在原地等待,他策马去寻惊蛰与租马车。
江风吹过,带着水汽,有些凉。
凌曦中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