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是个很糟糕的丈夫。

    护不住挽初也就算了,还要在她身上施加额外的伤害。”

    夏日午后的风,明明是轻柔的,吹过梁屿舟的耳边,夹杂着太子的冷嘲热讽,变得格外扎耳朵。

    太子又说了些什么,他已经无心去听了。

    “挽初”两个字从太子口中说出,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搅动着他全身的血液。

    充血的大脑令他产生前所未有的冲动,他的拳头越攥越紧,想一拳打烂这张温润如玉的脸。

    “杜咏说得没错,挽初嫁给你,是明珠蒙尘,你厌她弃她不珍惜她,还不如就此放手,也好成全你对俞慧雁的深情。”

    梁屿舟的双眼在刹那间就冻起了冰层,幽寒森冷,令人分辨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太子似乎对在下的家事,过分关心了。”

    他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理智,才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对太子咬牙切齿。

    太子悠然一笑,略带嘲讽。

    “从挽初带着赐婚圣旨嫁入国公府的那一刻,你们二人的婚事,就不仅仅是家事了。”

    他点到为止,内里的曲折,梁屿舟自会判断。

    车帘放下,华贵的金丝楠木马车走远了。

    车里,一向机灵的小安子忍不住多嘴问道:“太子关心宋姑娘,怎么没在宋姑娘跳湖之前,把您的所见所闻说出来呢?”

    他虽年轻,可伺候太子也有七八年了。

    太子有多喜欢宋姑娘,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宋姑娘的画像,至今还藏在太子的床头呢。

    宋姑娘被陷害,跳湖自证清白的时候,太子整个人都杀气腾腾的。

    “傻小子!”

    太子拿折扇轻敲小安子的头,“你以为孤不想吗,孤的那位大姑母,岂是好惹的?先前孤为挽初出头,敲打了她的管家,已经惹她不快了。

    姑母才为俞慧雁和梁屿舟提亲,孤要是当众指认俞慧雁说谎,那不是再一次打了姑母的脸吗?”

    小安子一下子醍醐灌顶,“还是太子想得周到。”

    太子看着自己这身明黄色华服,王权富贵穿在身上,可他却微微有些无奈和心酸。

    他是未来的天子,一举一动影响力都太大,需要顾及的太多,反而处处受限,不能在挽初受迫害的第一时间,救她于水火。

    “那太子怎么不告诉梁二爷,为他取心头血的是宋姑娘?”

    宋挽初和俞慧雁在湖边的那场对话,太子听了个全须全尾。

    他也是那一刻才知道,真正献心头血救了梁屿舟性命的,是宋挽初。

    姑母编造谎言的能力,可真是不容小觑。

    小安子都替宋挽初委屈得慌,心里琢磨着,要是当年宋姑娘答应嫁给太子,现在该有多么风光体面啊!

    “梁屿舟最好永远都相信,是俞慧雁给他献了心头血。这样的恩情,必要把人娶回家,才能彰显他的用情至深。”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小安子水灵灵的大眼睛转了两圈,马上明白太子所想了。

    梁屿舟等太子的马车走远,才重新上马。

    可他却突然调转了马头,朝着长公主府的方向而去。

    周晟不解:“二爷,我们不去追夫人了吗?”

    梁屿舟没理他,策马疾步,挺拔的身影像是蓄势待发的弓箭,充满了愤怒的力量感。

    长公主府。

    闹了这么一大出,端午宴也开不下去了,一众千金贵妇纷纷告辞。

    长公主派人安顿好嘉和郡主。

    “郡主累了,让她好好休息,她要是想出去,第一时间来告知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