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挽初大脑“翁”地一声,快要炸开。
如果时洛寒看到梁屿舟在她的屋子里,必定暴怒!
她已经看够两个男人在她面前大打出手了!
“快,躲起来!”
她火急火燎地把梁屿舟塞进了衣柜里。
那梨花木的衣柜是姨母特意为她准备的,但她带来的冬衣不多,大半都空着。
梁屿舟眼前一黑,被幽幽的香气包围。
是挽初身上的香气,对他来说就像是有毒又令人着迷的药草。
宋挽初还没来得及收拾好脸上的惊慌,门就被敲响了。
“挽初,你起来了吗?怎么一大早就开窗户,早上寒气重,别冻坏了。”
素月忙关上了窗户。
宋挽初穿好了裙衫,挽了头发,这才开了门,把时洛寒请了进来。
她努力克制自己不去看衣柜的方向。
时洛寒从她身边走过,她愣住了。
掩饰不住眼中的惊愕。
阿兄身上,有女子的香气!
时洛寒坐下,沉吟半晌,才缓缓抬头,直视宋挽初的眼睛。
“挽初,有件事情我想了很久,我们的婚事还是取消吧。”
一大早连续见鬼,宋挽初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梁屿舟发疯也就算了,连阿兄也变得不正常了?
时洛寒看到挽初眼中只有震惊没有悲伤,他就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的。
他的内心变得释然。
宋挽初的第一想法,是楚老太太劝说了阿兄。
但阿兄不是轻易妥协的性格。
他身上有女子的香气,难道……
“阿兄是有了喜欢的人?”她试探性地问道。
时洛寒那张原本绷着的俊脸,忽然变得温柔了几分,他坦然地看着宋挽初,“是,她以身许我,我要对她负责。”
宋挽初久久震惊,思维清晰起来以后,她脑海中的疑问也一个个消失了。
怪不得阿兄这几天一直都躲着她,原来,是他觉得自己移情别恋了,不敢面对她。
可阿兄并没有做错什么啊,两人的婚事未成定局,他有权利爱上任何人。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好奇得不得了,“是哪个奇女子,这么快就俘获了阿兄的心?”
时洛寒也不遮掩,“瑶光。”
“哐——”
衣柜晃动了一下。
时洛寒眼神立刻警觉起来,“嗖”地起身,“谁?”
宋挽初吓得差点没了三魂七魄。
素月慌里慌张地从衣柜后面探头,“是我,时少爷,我在擦衣柜,这衣柜比较空,动静大了点。”
“阿兄,虚惊一场,你快坐下,和我仔细说说。”
宋挽初急忙转移他的注意力。
瑶光,竟然是瑶光!
她记得两人一直都是针锋相对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身边的人都变得越来越魔幻了?
瑶光虽然名义上是梁屿舟的丫头,但宋挽初一早就看出,她绝非常人。
那种清冷傲然,处变不惊的气质,仿佛男人都不在她的眼中。
她对阿兄的身份定位也一直都是“和主子抢夫人的令人讨厌的男人”。
难道就因为阿兄救过她一命,她就以身相许了?
不会的,瑶光绝不会是轻易陷入情情爱爱的女子。
是阿兄强迫了她?
虽然她相信阿兄的人品,但这是目前唯一合理的解释。
她看时洛寒的眼神都变了。
时洛寒又好气又好笑,“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宋挽初费解地望着他,“阿兄,你确定瑶光也喜欢你吗?”
时洛寒一愣。
他没问。
但昨晚的那场情事,酣畅淋漓,瑶光第一次卸下冰冷的外衣,在他身下如一滩春水,细碎呜咽,好不动人。
要是不喜欢他,以她刚烈的性格,不可能会配合他吧?
宋挽初见时洛寒犹豫,心中的担忧加深,“阿兄,你该不会也玩起了强取豪夺那一套吧?”
衣柜里的梁屿舟本就在气头上。
时洛寒竟然挖了他的墙角!
听到挽初说“又”,他的气恼又加深了。
挽初分明连带他也一起骂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夫人骂他,他就得受着呗。
“挽初,阿兄在你眼里就是和梁屿舟一路货色?”
时洛寒有点生气了。
梁屿舟的脸已经黑如炭了。
合着这对兄妹日常聊天,就是各种阴阳他?
沉重的衣柜快要压不住他的火气。
时洛寒如往常一样,揉了揉宋挽初的发顶,脸上是释然的微笑,“挽初,我们都不要勉强对方了,你也不必为了我就委曲求全,我还是你的阿兄,这辈子都会是你的阿兄。”
他想通了,也不再别扭纠结,坦然地对挽初说出心里话。
宋挽初有种解脱般的松快感,她轻轻地抱了抱时洛寒的腰,“阿兄。”
“我先走了。”
时洛寒觉得压在头上黑压压的乌云尽数散去,“瑶光还在等我。”
等了这么多年,他终于等到了对的人。
人一走,衣柜的门立刻就开了。
梁屿舟脸色铁青。
“好,很好,时洛寒好得很!”
他紧紧攥着拳头,骨节绷得发白。
他隐隐猜到时洛寒爱上了别的女子,可他万万没想到那个女子是瑶光!
瑶光心性那么坚定的女子,这么轻易就被他骗了身子!
宋挽初很少看到梁屿舟恼羞成怒的样子。
他永远都是老谋深算,看透一切的深沉,没想到,他竟然也有失算的时候。
阿兄爱上了瑶光,瑶光也喜欢阿兄,这算不算他被偷了家?
“挽初,我们的事等会儿再说。”
他匆匆跨出屋门,顿了顿,又转身,趁宋挽初不注意,在她的唇上飞快一吻。
宋挽初只觉得眼前黑影一晃,梁屿舟就消失不见了。
院子里的丫头婆子,谁也没看见他进来,谁也没看见他离开。
宋挽初心中隐隐不安,梁屿舟该不会要找阿兄算账吧?
“南栀,素月,去叫小厮备车,我要去落霞街。”
落霞街的宅子,正是瑶光住的地方。
时洛寒回到落霞街的宅子,瑶光还没起身。
她慵懒地趴在榻上,露着一截雪白的细腰。
听到动静,她掀开眼皮,眼中波光粼粼,媚色无边。
“你回来了?”她有些诧异。
“听你的口气,以为昨晚我们只是春风一度?”
瑶光慢慢地起身,抓起衣服往身上披,春色尽揽,但她没有小女儿的那种娇羞。
“不是吗?”
她的反问,让时洛寒愣住。
“砰”地一声,屋门被踹开,梁屿舟一阵风似的进来,揪住时洛寒的衣领,把他抵在门板上。
黑眸沉沉,怒气尽显。
“时洛寒,你故意恶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