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两个姐姐就是没人看得上,要是人家看得上爸爸也让她们挣钱去。”
男人叫孙拐,一米六几的身高,人瘦得不像样长得跟老鼠似,一身酒气走路都打晃。
屋里边的人听到他最后一句话不乐意了,头伸出来扬声道:
“我跟妹妹长得不好看怪谁?还不是你的功劳。”
又道:“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他又聋又哑听不到。”
妹妹也探出头来犀利道:“他欠了这个家的,他不挣钱谁挣钱,要不是我们把他买回来他肯定被外面的人打断手脚乞讨去了,能有现在好?”
两姐妹大的叫莲花,小的叫春花,由于父母都不好看,姐妹俩的长相也是一言难尽。
一旁一个矮小的妇人站出来说自家的两个女儿。
“哪怕他听不到你们也不能老在他面前说这些,万一被邻居听到人家告诉他呢。
寒了他心就不好了,将来你们还得靠你弟弟呢。”
孙拐道:“你们今年一个十六一个十七,也不小了。
有功夫说这些还不如想想怎么把自己嫁出去,彩礼我也不多要,别叫我亏钱就行,养老有你弟弟不需要你们。”
“他一个哑巴也只剩这点作用了?我们当然不给你养老,你们当初买他回来不就是为了让他给你们传宗接代、养老。”莲花道。
春花幸灾乐祸接话,“他四岁那年来家里现在有三年了,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事。
万一他知道自己不是你们亲生的以后还能给你们传宗接代、养老?”
他叫孙哑巴,是孙拐给他上户口的时候脱口而出的名字
大多时候他们都叫他小哑巴,他知道自己是他们买来的,一直以来都知道。
他为了摆脱以前控制他的人才装哑巴,因为只有自己是个没有价值的人他才安全。
“价值”这个东西在他四岁那年他就明白了。
以为进了这个家他就有家人,直到一年前听到孙拐的一个酒友跟孙拐说:
人的器官很值钱。
器官是什么?
是能让快死的人再活一次。
利益驱使之下他不信孙拐能不把自己当成猪仔再卖了。
没想到他出了虎窝又进狼窝。
从那时起他不再敢让自己吃白饭,他要变得有价值起来。
只要他有用孙拐就不会卖他,从那时开始他就挣钱养他们。
长大就好了,等再长大一点点他就离开这里。
去哪呢?
记忆里他也是有家的。
他自己的家。
他的妈妈香香的,喜欢穿白衬衣,头发梳得很好,高高盘起油亮油亮的。
每次他伸手抓她头发的时候她发出吃痛的嘶嘶声,然后再恼怒地打他手背。
他还有一段记忆,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个声音是他的噩梦,每次只要他梦到就发烧。
女人说:我把他带来了,你们准备给多少钱?
想到这里他打了个寒颤。
思索间他的养母上来推他,指了下厨房。
他明白,这是叫他去做饭的意思。
他甩掉思绪乖乖走进厨房。
等他长大能保护自己他就能离开这里去找他的妈妈和他的家了。
……
“士兰,我最近把何氏的家底盘了一下发现动产和不动产加起来少了以前的一半。
何家好多东西都被赵迎庆卖出去了,问他他说钱花了,再问他钱花哪了他说不出来。”
“那是爸爸留给我的东西,以后是阿欢的,他怎么敢全卖了!
士兰,怎么办?!”
这事李士兰之前就有了猜测,赵迎庆怎么可能守着一座金山不偷。
李士兰给他一个方向,“你先暗中叫人查,看他有没有另起炉灶,如果没有大概率是换成现钱藏起来了。”
“我查了,他之前一直想开个二厂,地址都看好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开。
如果他把钱藏起来不拿出来了怎么办?那是我何家的财产,他当初入赘连底裤都是我买的,现在却想拿走一半家产。
士兰,我咽不下这口气!”
“进了口袋的钱再让他拿出来可就难了!”
何家齐不甘心道:“连你也没有办法了吗?如果你能让他把钱吐出来我分给你一半。”
李士兰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办法,总不能把人杀了吧!
说到杀人,她的六十万追回来了,亨利也要被枪毙了。
且是公开处决。
行刑那天李士兰去看了,孟毅中看见她的时候高兴道:
“正想找你呢,有记者想采访你,你接受吗?”
她的事业有一半在广省,上报纸也能混个脸熟以后好谈生意。
“有记者采访是好事啊。”李士兰点头,“接受。”
亨利这么快就被枪毙是李士兰没想到的。
她被采访和亨利是特务的报纸第二天就出来了。
当她看见报纸后想到了不久前何家齐的话。
或许把亨利是特务被枪毙的报纸拿回去诈一诈赵迎庆,他露出马脚也不一定呢。
说干就干,他们当天回羊城准备接上何欢一起回南市。
回羊城前李士兰同样买了半车的物资。
到了福利院后何虎带人卸车,她进去找何欢。
还没见到何欢方少康就先找上了她,比划道:
【你这次出车看见旺仔哥了吗?】
她摇头后他满眼失望转头回教室,就怕再问一句麻烦到她。
李士兰就见不得他们这样,立即出声叫住了他。
方少康又听不到,当然没有回头。
李士兰一下就顿住了。
深市那个小女孩儿也是聋哑人,她当时叫她的时候她怎么就回头了呢。
是巧合吗?